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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磁山遗址距今多少年有什么文物 磁山文化遗址属于哪个省

2023-06-20 01:28:53老黄小舍

武安磁山遗址距今多少年有什么文物 磁山文化遗址属于哪个省

一、磁山遗址概貌

磁山遗址,位于河北省南部邯郸武安市磁山村东约1公里处的南洺河北岸台地上,东面为鼓山与邯郸市区相隔,北距武安市区约17公里。南洺河西出太行向东流至遗址后转向北流,遗址正好就位于南洺河向北转向处西北岸台地上。

遗址发掘面积约6000平方米,地层堆积比较简单,一般有三层,但北部与南部和西部地层性状不同。北部没有黑土层,灰土层下即黄花土。西部是灰土与黑土层,没有黄花土层。南部黄灰色土与黑土层,没有黄花土层。所以,虽然报告描述文化层厚1至2米,实际堆积过程既有单纯的一面,也有复杂的一面。遗址共出土陶器、石器、骨器、蚌器、动物骨骸、植物标本等约6000余种。以石镰、石铲、石刀、石斧与柳叶形石磨盘等为生产工具。制陶业较原始,处于手制阶段。椭圆口盂、靴形支座、三足钵与深腹罐等为典型陶器。陶器表面多饰绳纹、篦纹及划纹等。发现晚期住房两间,为圆形和椭圆形半地穴式建筑。窖穴发现较多,尤其是有大规模窖藏粮食享誉世界。磁山文化经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究研所实验室进行碳十四测定,为距今7355±100年和7235±105年(半衰期以5730年计算),是我国华北中部最早的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

发掘报告叙述过于简单,以至于所谓的磁山文化给我们留下了太多谜,也给我们的判断留下了太多的陷阱。人们看到大批窖藏的粮食和石磨盘、石磨棒好像就必然会联想到农业的发展水平不一般。看到成组摆放的工具,可能就会想到墓葬和仪式,或者更进一步想到宗教仪式。看到房子和疑似家畜的骨骼,也好像会习惯性地令人想到安逸的农业定居生活景象。但是,要想对磁山文化做出符合实际的判断,必须首先还原自然发展阶段和在这种独特环境中人类的发展状态,同时也尽可能充分发掘仅有的遗迹现象去还原其原本的历史面貌。

二、磁山遗址的时代背景与地层堆积特征

磁山遗址位于华北平原中部,但并不属于平原地貌,而是太行山与华北大平原之间的浅山区。或者说是深山区边缘。在遗址与华北大平原之间还横陈一座不大的孤山,但已经足以把遗址与平原隔离。事实上,遗址完全没有平原的特征,而是一个山脚河岸地貌。而且,南洺河只是一条季节性河流,但其河谷就是历史上的地位却不一般,是著名的太行八径之一的滏口径的入口。

在全球气候运动轨迹中,末次冰后期之后,大规模的海侵大约一直持续到距今6500年前后。华北平原的大部分在距今大约7500年前,一是受到海侵的影响,海岸线向西推进许多,二是受这一时期持续大规模降雨的影响,地表径流横溢,整个华北平原可能都不适合人类生存。即便海岸线以上部分早已形成一望无际的草原,地表径流亦对人类的安全造成巨大威胁。尤其是太行山以东,除了上述两种因素之外,可能还受到黄河泛滥的直接影响。因为从黄河的历史看,距今8000年前后,直到距今6000年之间,黄河并没有真正归槽,在离开郑州、新乡一线后完全有机会继续沿太行山山脚一线北上,随处影响东侧平原地区。

由于华北的纬度比河南、湖南高,其气候变化相对要晚一步。在这些广大地区已经变成草原疏林甚至密林的时候,在磁山可能还少有乔木。但是,由于气候日益变暖,人们已经不再需要住在山洞中,而是来到广阔天地自由自在地生活。他们已经可以在草原上游荡,而不必固定于某地的山洞之中。遗址附近的地形坡降明显,在古老的地层堆积之上,可以清楚地区分新形成的堆积属于沼泽沉积相堆积。磁山遗址正是建立在这样的自然环境之下。

遗址划分为三个发掘区(第I、II、III区),呈三角形分布。第I发掘区,在遗址南部至南缘断崖处,共发现房址一座,灰坑87个,土沟三段,卵石面二处。第发掘区,在遗址西部至西南断崖,共发现房址一座,灰坑282个。第III发掘区,在遗址的北半部,发现灰坑68个。在三个发掘区之外,在遗址的北部、东部试掘15个探沟,发现灰坑37个。整体看遗迹分布于整个遗址区,但三个发掘区较为密集。相比而言,北部发掘区遗迹密度稍微低一些,西南发掘区最为密集。

南部第I发掘区第1层,表土,一般厚0.4米左右,黄灰色土,质地巯松。其中11个探方(TI、2、4-7、9、10、20、22、82)有商代文化层和灰坑,文化层的厚度,除T4东北角为0.9米外,其余各方在0.15-0.25之间。第2层黑灰土,质地粘而较硬。南半部堆积较厚,厚0.8米左右,向北渐薄。包含物有陶器、石器、骨蚌器等文化遗物。第3层红花土,质地较硬,含有灰烬、烧土和炭屑等。遗物较少,多出于灰坑中。T4是第I发掘区的东北角,第I发掘区均位于其西南和东南面,向南还有6、7个探方,35米左右。向西还有两个探方的宽度,向东则有4个探方的宽度。由此堆积可以看出,最早第3层时人类已经在此活动,第2层时水位上升,第3层已经沉入水下。第2层时属于河岸沼泽相堆积,水位下降后沉积层露出水面成陆,地表植被发育,然后反复水下、成陆过程,形成第2层堆积。第1层时已经进入商代,水位持续下降,地表由风成黄土逐渐堆积形成,土色灰黄。

西南第II发掘区发现大批灰坑。属第2、3层的灰坑,往往在表土下即暴露出坑口。灰坑的分布非常密集,如T37、48、74、82,在25平方米的范围内有灰坑18个。以T69、70的南壁剖面为例,第1层表土,厚0.4~0.5米,黄沙土,质松散,含有近代瓷片、铁钉等。第2层,厚0.1~0.3米,黄灰色土,质较松软,包含有绳纹泥质灰陶片。第3层,黑灰土,厚0.2~0.5米,含有少量烧土,土质、土色和出土陶片的特征与第1区第2层相同。在此层下发现灰坑3个(H276、274、253),H276打破H274。 H274平面圆形,坑内堆积灰土及草木灰。三个灰坑的出土遗物均属第3层。第II发掘区正处于面洺河由流向东转变为流向北的转弯处,遗址的最早期这里由于河水覆盖的原因率先形成水岸相堆积,那层更古老的地层已经沉入水下,不过,仍然时而露出成陆,成了人类的栖息地。第1层的黄沙土,是后来河水冲刷、淘洗的结果。从逻辑上判断,第II发掘区的原始地势应该比第I发掘区略高,而且第I发掘区附近水面更宽阔平静,岸边植被、食物性植物发育更好,人类最早选择栖息的地方应该是此处。此处水位较高时,才转向南部的第II发掘区。

北部第III发掘区,表土厚0.4~0.7米,其下堆积一层灰褐土,厚约0.4~0.6米,出土较多成组的石磨盘等,灰坑多数较浅。以T89西壁剖面为例,第1层,表土,厚0.4米,黄色土。第2层,厚0.3~0.5米,灰褐土,质地较硬,出土陶片以夹砂红陶最多。第3层,厚0.2~0.4米,红花土,质地比较硬,出土遗物较少,陶片仅二十余块,以夹砂褐陶为主,余为泥质红陶。第III发掘区位于北部,距东、东南面的第I、第II发掘区大约150米,地势也比前两个发掘区高。所以这里没有出现过湖相沉积。遗迹主要分布于第2层的灰褐色土中,第3层的黄花土层中只有很少陶片。第III发掘区的遗迹可能是磁山遗址中持续时间较短的部分,因为南洺河一旦流畅,很难再度达如此高的水位。

三、不同遗迹的内涵

1、长方形灰坑与成组遗物

长方形灰坑,报告认为是贮藏粮食的窖穴,虽然有不少长方形灰坑中存有数量不等的谷物或树木的籽实,但还有更多的长方形地穴中没有任何物品,或者只有少量陶片。

早期有长方形灰坑157个。长方形灰坑一般坑壁垂直,四壁规整,少数为袋状。坑的尺寸都不大,一般坑口长1.2、宽0.6米左右,均未见脚窝,部分坑基上留有似斧和木耒之类工具的痕迹。如H121,北壁留有细条状痕迹;H124,也有细条状痕迹,但较宽,深浅不一。这类灰坑中有62个发现有粮食堆积,堆积厚度现存0.3~2米。如H346(在T79层内),坑口距地表深0.85米,坑口长1.1、宽0.9、深3.65米。坑内上部堆积为灰土,包含陶片较多,距坑口深1.65米处,为一层黄色硬土,厚0.4~0.6米,其下为粮食堆积。由于粮食腐烂下沉,黄色硬土与粮食之间形成高0.6米的空隙。这层黄色硬土显示遗址受到暴雨的猛烈袭击,地表雨水带着大量泥土冲进了窖穴。

晚期共有长方形灰坑188个,比前一期略多。这些灰坑尺寸与早期也差不多。多数灰坑比较规整,均为圆角长方形。坑深多在1~2米之间,深的2~4米,最深的在5米以上。灰坑中发现有粮食堆积的18个,有树籽堆积的2个。窖穴总数量与食物窖穴数量之比大约成了9:1。其次是粮食上部的填土性状不同。坑内堆积灰土、烧土块和腐烂的粮食。上部出土陶片较多,下部是粮食。有的上部堆积灰褐土,质地较硬,包含陶片较多。下部为灰土,质地松软,近底部有厚约20厘米的树耔(小叶朴)堆积。

晚期在三个发掘区发现有石磨盘、磨棒和陶盂、支架等成组器物出土点(下称组合物)45处。它们虽距离现在地表的深度虽不相同,但基本在一个平面上。各出土点组合器物的数量、位置和组合情况,不完全一致,主要由石磨盘、磨棒、斧、铲和陶盂、支架、三足器等组成。但是,有圈足罐的组合中不见陶盂和支架。有的组合中有小口长颈罐、深腹罐等。石磨盘大部分是平放的,磨棒多置于磨盘的附近或磨盘上,有的磨盘和磨棒竖立,一头插入土中。陶盂、支架多分散放置,有的陶盂置于支架上,有的将支架放人陶盂内,其它石、陶器均在磨盘附近。组合物出土点附近有陶片、兽骨和烧土等,有的遗物则很少。从组合物出土点的分布观察,似无一定的规律,但是比较集中,多者十几组,少者三、五组,很少有单组的。第I发掘区有7组,其中五组出自T14、25的黑灰土层中,各组的距离都很近。第II发掘区有5组,都集中在T46的北半部。第III发掘区发现33组,其中10组分布在北部T87、92、97的27平方米范围内;7组在T96、99的灰坑中;16组在T104、106、108、110的50平方米的范围内,其中分布最密集的是T110,在18平方米内有10组。发掘者曾怀疑这种组合物出土点是墓葬,但在发掘过程中,对45组出土点,经过仔细清理和观察,未发现人骨、牙齿以及有关墓葬的任何迹象。其实,这些粮食加工工具、劳动工具、日常生活用具的集中放置区域,就是人们日常生活的区域。

在粮食堆积中,除有少量淤土外,未发现遗物。但是,有的灰坑如H5,在粮食堆积的底部,有两具猪骨,分置三堆。在H12、14、265等坑内的粮食堆积底部,各出猪骨一具,在H107发现狗骨架一具。另外,在粮食堆积中,常有完整的陶器出土,H63出土深腹盂和椭圆形盂各1件,H242、123各出陶盂1件,可能是盛取粮食的容器。那些粮窖里的动物,无论是猪还是狗,都是灰坑建成后无意中坠落其中,但灰坑的主人并没有食用之,而是放任不管。这些现象可能显示这一支文化并不狩猎、捕鱼,也不吃肉。他们以谷物为生。

2、圆形等灰坑

早期发现的圆形、椭圆形和不规则形灰坑29个。除灰坑本身的不同外,文化面貌也大为不同。圆形和椭圆形灰坑22个。这两类灰坑一般坑壁规整,灰坑较大,直径3米左右,大多比较浅,最深者近1.5米,浅者0.5米。有的灰坑内有土坡或土台。如H32,圆形,直径3、深0.7米,坑内堆积有灰土、草木灰、烧土、炭屑以及兽骨等,出土有陶盂3件,支架2件,陶弹丸近40个。在第II区清理出排列整齐的椭圆形灰坑4个,坑内一侧有生土台阶或坡道。如H28,长径2.7、短径1.8、深0.8米,一侧有台阶三级,坑内发现较多的烧土块,其上留有芦苇的印痕。不规则形灰坑7个。 H282,坑口长3、宽1.4、深0.8米,坑内堆积灰土和灰烬。出土陶片不多,有可复原的支架一件。此外,有骨鱼镖、笄、锥和石斧等遗物。在坑底发现苇席痕迹,与现在的苇席纹样基本一样。

晚期有圆形和椭圆形灰坑86个,不规则形灰坑8个。这些灰坑尺寸差不多,一般直径1~3米,深度0.3~1.5米,多数灰坑比较规整。如:

H253位于T69、70的第2层,坑口距地表深0.7米。圆形,直径2.3、深1米。坑内堆积黑灰土,质粘而较硬,出土有陶器、石器等遗物。

H453位于T99第2层,坑口距地表深0.7米。椭圆形,长径2.6、短径2、深0.6米。坑内堆积灰土和草木灰,出土有石磨盘、磨棒和陶器等。石磨盘倾斜插入坑的北壁下,磨棒紧靠磨盘,其前后有三足钵、盂、支架、石斧和铲。偏南一组器物有陶盂5件,支架3件,三足钵1件,石斧、铲各1件。此外,有木炭1根,长40、直径15厘米,压在陶盂下。

H470位于T108第2层,坑口距地表深0.8米,南部被现代沟打破。圆形,直径残长1.4、

探0.7米。坑内堆积灰土,含有多量红烧土块。出土石磨盘、磨棒各1件,陶盂、支架各二件,小口长颈罐1件,遗物均被烧土块压碎。

H15位于T6第2层,坑口距地表深0.11米。圆形,直径0.8、坑深0.6米。坑内堆积黑

灰土,质地松软。出土石磨盘、磨棒各1件,陶盂2件平置于磨盘上,支架1件置于一陶盂内。

上述H32显然是一个完整的家庭。那40个陶弹丸应该不是弹丸,而是儿童玩具。那时孩童经常自己制作各种圆球、圆片玩耍。如果是弹丸,尚没有人那解释古人是用什么工具发射的问题。在本遗址还有许多小型陶器出土,器形小,制作粗糙不规整。有双耳长颈罐、三足器、杯、小支架、盆形器、盂形器等,大多3-5厘米左右。发掘者定义为不实之器。应该也属于儿童玩耍的结果。这一现象说明这一时期已经出现早期家庭,儿童已经得到某种程度上的照看。相对稳定的定居生活,也让孩子们有了玩耍的快乐。

3、房子

晚期出现房址二座(F1、2)。F2的生计不明,但F1却十分明显,他们以狩猎为生。因为F1出土有骨凿、骨针、骨笄以及兽骨、鱼骨等。但是他们具有很明显的长方形窖穴利用者相同的文化基因,如使用陶盂、陶支架等。

F1位于第I发掘区,T8的南壁下。为圆形半地穴式建筑,形状不很规整,直径2.9、深1.1米。东北角为一缺口,有台阶二级。坑壁未经修整,外缘有等距的柱洞四个,直径约10、深30厘米左右。居住面为生土,周边较高,中部低洼,直径1.5米,中央有一大石块。房内堆积为黄褐土和灰烬,包含物比较丰富。陶器有盂、支架、杯等;骨器有凿、针、笄以及兽骨、鱼骨等;石器较多,有斧、锤、锛、棒等。

F2位于第发掘区T49探方内。为椭圆形半地穴式建筑,长径3、短径2.5、深1.2米。西边被H195打破,北部又打破H209。周壁下发现柱洞8个,柱洞间距0.6-0.7米,洞径8-10、深50厘米左右。居住面东高西低,未经夯打,居住面和周壁未进一步加工。

4、遗址的形成顺次

根据上述报告对石磨盘、磨棒等遗物的分布的描述,显然误读了不同区域、不同地层的形成时间和发展顺序。从地理位置和地形地貌上看,最北部的遗迹只能是最早的遗迹,根据裴李岗文化的发展样式,石磨盘、磨棒等也应该在先,其后才慢慢消失。所以,在磁山也不应该是石磨盘、磨棒等遗物大量出现在后面。

更重要的是地形,北部遗址地势显然要比南部和西南两个区域高,把二者相似的地层表现视为同一时代是错误的。北部与南部的落差究竟有多少《报告》没有提供数据,根据它们之间的平面距离大约150米,以及北高南低的地貌看,落差不会太小。即使第I发掘区,南半部堆积较厚,厚0.8米左右,向北渐薄。更何况北部发掘区还在其以北150米开外。说明第I发掘区是个斜坡,其南部长期在水下堆积达0.8米。同一时代的遗迹不可能既出现南部黑土层,或者灰土层,又同时出现在北部的灰土层。还有,北部和南部最下层都为黄花土,西南部黑灰土层下也还有一层遗存,没有描述此层的土壤性状,但从逻辑上判断,也应该属于黄花土层。所以,黄花土层才是本遗址最早的地层,在此层出现的遗迹是最早的遗迹。

但是,即便同是黄花土层的遗迹,可能也并非都是同时期出现。从三个发掘区的地势看,南部最南边是最低的地方,西南在其次,北部最高。它们分别出现在不同的高度位置,是由水位所决定。简单地理解,最早时可能水位最低,接下来是持续的强降雨年代,遗址以东、鼓山以西的广大地区积水越来越多,水位上升迫使早期的人类不断将栖息地向后移动,但不是直线运动,而是会寻找最适合栖息的地方。他们首先由南向北移动,然后转移到西南发掘区,最后转移到北部。最高水位在北部发掘区附近的位置保持了一段时间,所以,北部发掘区黄花土层与其上的灰褐土层有可能是连续文化现象,也可能有短暂的中断。总之,此两层文化的时间间隔要比其它两个发掘区要短得多。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可能源于南洺河北部下游冲出响堂山余脉之前的堰塞状态,以至于遗址以东、响堂山以西的宽阔区域形成一个巨大的堰塞湖。堰塞湖形成前出现的人类是遗址早期的创造者,维持在较高水位状态下的是北部遗迹的创造者,直到南洺河水在下游冲破堰塞障碍,找到出路之后,遗址附近的水位下降到一定高度时出现了西南发掘区黑褐土层的遗迹,而南部发掘区在黑灰土层的遗迹,已经是遗址晚期的创造者了。南洺河水真正由湖变成河以后,则是遗址迎来其历史终结的时候。因为南洺河汇水面积有限,流域范围内植被覆盖状态不佳,它只是一条季节河,一旦进入持续干旱期,遗址将彻底失去生机。

四、磁山文化的演变

由于《报告》对遗迹现象的描述过于简单、过于综合,不同遗迹的不同文化内涵很难清淅展现,但辅之以推测,可以简单表述如下。

磁山遗址看似单纯,实际上经年跨度可能并不短。磁山文化经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究研所实验室进行碳十四测定,为距今7355±100年和7235±105年(半衰期以5730年计算),如经树轮校正,应该在距今8000年前后。到遗址历史终结时类似家庭现象的出现,可能已经到了距今6000年上下。遗址出现的三种类型遗迹,也代表着不同文化以及同一种文化的演变。

长方形贮藏坑与石磨盘和石磨棒属于一种文化。这种灰坑尺寸比裴李岗文化、大汶口文化的长方形地穴小得多,如果躺进去,是伸不开腿的,所以认定它就是贮藏食物的窖穴是合理的。石磨盘和石磨棒等日用陶器和工具成组摆放于低洼处,说明贮存食物与日常生活之处是分离的。他们有可能是这样的生活方式,以数人为单位集体生活,每到一处就分头开挖粮食贮藏坑,共同采集食物。因为在一个坑里所出现的粮食数量可能是当时生产力条件下不是一个人力所能及的。但早期他们直接生食植物籽实。所以使用石磨盘和石磨棒较多。他们可能将植物籽实磨碎后直接食用,并直饮生水以润口。从落入窖穴的猪、狗骨骸看,他们早期对肉食没有兴趣。

但是,晚期的粮食贮藏坑储藏有粮食的比例在小很多,早期这一比例大约为40%,到了晚期这一比例就只有10%左右。关于石磨盘和石磨棒的数量,涉及到地层时间判断,我认为《报告》误读了北部第2层的时间。北部第2层应属于早期文化,理由在前面已经讨论过。所以晚期石磨盘和石磨棒的数量也大幅度减少,因为人们的生活方式开始发生变化,这批长方形贮藏坑文化一族开始更多地接受熟食,有的甚至也开始狩猎或捕鱼。这一方面是受熟食文化的影响,另外,可能可供食用的植物籽实的数量也在减少。

早期陶盂的尺寸最大口径在24、25厘米,高20厘米左右,小的口径在15、16厘米,高15厘米左右。显示他们大多以3~5人为单位煮食,但不清楚每一煮食单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应该还没有明确的性别意识,能在同一陶盂中吃饭关系比较融洽。应该是一种任意的自由组合,以相互接受为基本原则。由于性别差异尚未显露,这个群体中婴幼儿可能很难生存,大家统一的行动方式容不下孕妇以及携带幼子的女性,所以此族人口增加不快。

到了晚期,他们使用的陶盂的尺寸变得大的更大了,小的则更小了。晚期陶盂的尺寸最大口径大到30厘米,高20厘米左右,小的口径在14厘米,高只有12~8厘米左右。显示他们的单位煮食发生了较大变化,大人群的可能到6~7人,一、二人为一个煮食单位的数量增加。这种变化可能显示完全无性别意识群规模在减少,人们的性别意识在快速发展中。

圆形、椭圆形和不规则形灰坑里人与粮食贮藏坑一族具有不同的文化。这种文化现象的变化幅度更大。如早期此类灰坑只有29个,到了晚期,长方形以外的灰坑数量多达94座,是早期的三倍以上。坑内堆积有灰土、草木灰、烧土、炭屑以及兽骨等,出土有陶盂、支架,有的还有陶弹丸。在有的灰坑内有骨鱼镖、笄、锥和石斧等遗物。也有在坑底发现苇席痕迹的。在圆形等灰坑中生活的人之间的关系比长方形贮藏坑一族的人际关系更密切。而且生业也完全不同。

上述H32显然是一个完整的家庭。那40个陶弹丸应该不是弹丸,而是儿童玩具。那时孩童经常自己制作各种圆球、圆片玩耍。如果是弹丸,尚没有人那解释古人是用什么工具发射的问题。在本遗址还有许多小型陶器出土,器形小,制作粗糙不规整。有双耳长颈罐、三足器、杯、小支架、盆形器、盂形器等,大多3~5厘米左右。发掘者定义为不实之器。应该也属于儿童玩耍的结果。这一现象说明这一时期已经出现早期家庭,儿童已经得到某种程度上的照看。相对稳定的定居生活,也让孩子们有了玩耍的快乐。

晚期还出现房址二座(F1、2)。F2的生计不明,但F1却十分明显,他们以狩猎为生。因为F1出土有骨凿、骨针、骨笄以及兽骨、鱼骨等。但是他们具有很明显的长方形窖穴利用者相同的文化基因,如使用陶盂、陶支架等。

长方形窖穴利用者一族实际上一直在发展中,除了前述由生食到熟食,逐步放弃石磨盘和石磨棒以外,圆形等灰坑以及房子可能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在外来文化的影响下发展起来的。如H453,椭圆形,尺寸比较大,长径2.6、短径2、深0.6米。坑内出土石磨盘、磨棒和陶器等遗物被分作两堆,显然属于2个人分别所有。但它们又同处于一室,为共同生活者,同时又彼此分明。石磨盘和陶盂又显示他们原本都是源于长方形贮藏坑一族。另一方面,也不能完全排除有的房子或圆形等灰坑,本是外来者,但在陶盂文化中也接受了陶盂文化。这种转变并不难,可能隔一代就能脱胎换骨。

五、磁山遗址小结

所谓“磁山文化”,从磁山处于冀南、豫北、太行山以东的地理位置以及中国人类发展进程看,应该是从距今大约9000年左右,随着海平面的上升,从大陆架方向一路西进,在大约8000多年前抵达磁山。他们所以选择磁山定居,是因为当时中国正处于持续强降雨年代。在华北在广大平原地区,到处是由太行山一线向东流向大海的地表径流,很难找到适合定居的地方。磁山已经进入山区,东面的鼓山横列于遗址与华北平原之间,鼓山与遗址之间的谷地成了大面积积水而为湖,湖滨台地植物茂盛,且有适合为食物粟米类,是一处得天独厚的宜居之地。

磁山文化发现俟始,有些专家认为它就是裴李岗文化,有的则认为可能与裴李岗文化有密切关系,也有一些专家认为其与裴李岗文化不同,应该属于一个独立的文化系统。笼统地看似乎与裴李岗文化非常接近,这里有众多的长方形灰坑,有形状非常接近的石磨盘和石磨棒等。在此,先不去讨论裴李岗文化的实质性内涵究竟是什么,在谈论此课题时人们关注的显然是长方形灰坑和石磨盘、石磨棒等文化元素。但是,二者确实具有实质性差异。裴李岗的长方形灰坑是以墓葬的面貌出现,每人一穴。在裴李岗或贾湖,人们都是独立生活,就生活在自己的长方形窖穴之内。他们分别有属于自己的陶器、石磨盘和石磨棒。在磁山,长方形灰坑仅用于贮藏粮食,也只能用于贮藏粮食,因为其尺寸就比较小,不能舒展地躺下一个人。磁山人的生活在长方形灰坑的附近,早期似乎既无灰坑,也无棚子,后期开始使用圆形等灰坑为活动场所。人们实行小集体生活,共同劳作,共享饮食。他们并不死在自己的栖息之处。

但是,形态极为接近的石磨盘和石磨棒又使人们不得不将两种文化联系起来。我认为二者之间确实应该也存在某种联系,可能在此1000年以前,在广袤的东海大陆架草原上,他们可能同属一个种群,在由大陆架开始向西迁徙时分成了两支,一支直接朝西在距今9000年左右抵达了舞阳贾湖,另一支向西北方向,途中经历了一些障碍,于8000多年前抵达磁山。直接向西的一支食物供给相对充足,所以他们一直没有产生出大量贮藏食物的观念。向磁山方向迁徙的一支可能中途屡遇食物不足,所以较早地形成了及时收获、贮藏大量食物的生活习惯。当然,前者由于食物充足也养成了一人直接吃饱的习惯,而磁山人则采取集体生活的方式,共同劳作,共同生活。他们还都有同一特征,早期都不会用火,以生食植物籽实为主。以石磨盘和石磨棒将植物籽实研磨成粉吞食,后来在其它种群的影响下才学会熟食。磁山人进入熟食的年代可能不比裴李岗人晚。

在磁山,除了长方形地穴贮藏者一族外,比较早的还有圆形等灰坑利用者(暂且不去讨论谁更早)。由于《报告》描述过于简单,也只能大而化之讨论。从文化面貌上看,他们应该是少数派,来自其它灰坑传统地区。他们以狩猎为生,且以准家庭形式生活。他们不会在磁山长住,而是具有更高的流动性。来源主要是涉险成功渡过黄河者。

在磁山遗址,可以清淅地看出两种文化的融合。圆形等灰坑文化者很快接受了磁山的陶盂文化。长方形贮藏坑一族也接受了外来的生活方式,他们原有的生活方式逐步解体,人们也住进了圆形等灰坑,甚至筑起了房子。单人独立生活的人数增加。

磁山文化没有能在磁山得到延续,主要是因为南洺河流畅以后,湖变成了河,而且是季节河。在连续干旱的年份,这里由于缺少食物人们不得不四散寻找新的栖息地。但是,河北一带很难找到象河南、陕西、山西等地的黄土沟壑以及小型平原台地,太行山下来的地表径流都急速冲刷,抵达平原后又突然四散,在相当长时间内不能为人类提供稳定的栖息地。所以一直到整个华北平原宜居之前,这片土地没有成规模的人类聚居区。磁山晚期,贮藏粮食的窖穴的数量大幅度减少,以及两个朴树籽贮藏坑证明了由于粮食的缺乏终结了磁山遗址的历史。历史上没有其它例证证明人类可以大量食用朴树籽为生。

鉴于磁山人的生活状态,虽然这里曾经出现了大量的粮食,虽然有猪、狗,甚至鸡,磁山文化离开耕作文明还相当遥远。更谈不上家畜的饲养。长方形贮藏坑一族才刚刚熟练地享用熟食。所有的食物全部直接取自大自然。有类似家庭形态出现,但远未进入真正的家庭形态。

河北武安磁山遗址

河北省文物管理处 邯郸市文物保管所 考古学报1981 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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