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起刨子刨木头,“哧溜哧溜”;拿起锯子锯木头,“哧楞哧楞”;敲起凿子凿卯眼,“叮叮叮”。
木匠干活,动静不小。12月14日,盖新房的邻居请我去做工。早上8点,我拎起木箱来到几十步远的邻居家,吃完早饭就干起了活。
泥工在屋顶上忙碌,我在地上砍锯刨凿、敲敲打打,按部就班地做屋檩。
锯子推拉,木屑溅落在地,木料锯成了需要的长短;弯腰推刨,力道深浅不同,刨花的厚薄卷曲各异,木料逐渐平顺光滑;线锥..木料一端,拉长墨线,从另一端眯眼瞧准,手指勾弹墨线,一道笔直的墨线画了出来……
我家祖祖辈辈都是木匠。14岁时,我就跟着父亲当学徒。父亲告诉我,做木匠有诀窍:出料要快,组接要慢。出料快,就能缩短做工时间,主家更愿意请;组接细致,做的东西才严丝合缝、精致耐用,赢来好口碑。3年后,我成了一名做家具的细木工。
当天上午,我做好了15根屋檩,然后被泥工装上了屋顶。以前,木匠也上屋顶,但如今通常是泥工承包工程,留给木匠做的活没几件了。比如门窗,有了防盗门、铝合金窗,就没木匠什么事了。
过去,门窗桌凳、床台箱柜、桶盆瓢盖,甚至楼梯等等,我都做。最忙的时候,我从一户人家忙完,马上会被接到另一家做工。抽空给孩子们做把木剑、木枪或玩偶,他们开心得蹦蹦跳跳。
吃晚饭前,总共做好了32根屋檩。再做一天,整栋房屋60多根屋檩就能做完了。
回到家,我情不自禁来到了楼上的卧房。那里,有一张民国时期的飞罩雕花架子床。床是父亲传给我的,应该是父亲结婚时,爷爷给他做的婚床。这张床,陪伴了我家几代人,摩挲着它,我仿佛触摸到了80多年的时光。
黄子云在刨木料。张媛 摄
【来源:株洲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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