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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议戏曲“原创”

2019-08-18 03:49:02 暂无 阅读:1172 评论:0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头,戏剧圈内鼓起了“原创”的提法,我们不光可以经常见到报章刊物上首倡“原创”的文章,并且还能经常听到文化主管部门和向导同志号召“原创”的讲话。在各类艺术节、戏剧节、汇演、评选中,主办单元单子和评奖机构也都是向“原创”倾斜。于是,以“原创”为荣、为高也就成为一种导向、一种时尚,似乎原创自己就是权衡戏剧作品的第一尺度了。

在这种导向下,剧作家们天然力争“原创”,唯恐本身的作品被加入非原创之另册。于是,冠以“原创”名义的戏络续问世、获奖。然而,面临着琳琅满目的原创剧目,我心中却布满疑心。我实在想不领略,对戏剧作品来说,究竟什么是原创?原创与非原创的作品在社会价格、艺术价格上有什么主要的区别?首倡原创的意义又在什么处所?

漫议戏曲“原创”

程砚秋、俞振飞《游园惊梦》

何为“原创”?在一些人眼里,“原创”就是指原初之作,亦即这部作品的创作既无纵向上的继续,也无横向上的借鉴完满是从汗青生活或实际生活中提取素材,挺拔独行的全新之作。我认为对戏曲创作必然要把原创与改编、移植、整顿创作的作品等同看待,把原创首倡到非原创之上,是不敷科学的,也是晦气于戏曲创作、戏曲成长的。

看看古代戏曲经典之作的创作情形吧。中国古代戏曲有“六台甫剧”之说,他们是元杂剧中的《窦娥冤》(关汉卿)、《西厢记》(王实甫),宋、元南戏中的《琵琶记》(高则诚),明清传奇中的《牡丹亭》(汤显祖)、《桃花扇》(孔尚任)、《长生殿》(洪昇)。这六大古典名剧有三部,即《窦》、《牡》、《桃》是关汉卿、汤显祖、孔尚任的原初之作,另三部,即《西》、《琵》、《长》则为非原创。王实甫把唐人小说《会真记》(元稹)、金人诸宫调《西厢记》(董解元)加以改编而成杂剧《西厢记》,高则诚的《琵琶记》是早期南戏《赵贞女蔡二郎》的“翻案之作”,洪昇的《长生殿》更是“调集唐人诸说部中事及李、杜、元、白、温、李数家诗句,又吸取古今说部中繁丽色彩以润色之”(焦循《剧说》)。也就是说,洪昇是在白居易长诗《长恨歌》、陈鸿小说《长恨歌传》、唐人笔记《开元天宝遗事》、宋代乐史《杨太真别传》、白朴杂剧《唐明皇秋夜梧桐雨》、吴世美传奇《惊鸿记》等成功作品的根蒂上,进行再创作,才写出了传奇《长生殿》,当然不克说是原创,不外,却被誉为“遂为近代曲家第一”(焦循《剧说》)。

漫议戏曲“原创”

梅兰芳、杨小楼之《霸王别姬》

再看近代以来,京剧鼓起后,传统剧目固然非常雄厚,然则,从四大徽班到今天,却从未中止编新戏,很多剧目不光汇入传统,并且成为某些艺术派别的代表剧目,早已被奉为经典。然而,这些剧目并不都是原创,如梅(兰芳)派的《霸王别姬》改编自传奇《令媛记》,《生死恨》改编自传奇《易鞋记》,《穆桂英挂帅》则是同名豫剧改编、移植的;又如麒(周信芳)派的《义责王魁》是从姑苏评弹移植的;还有马(连良)派的《赵氏孤儿》是从秦腔《八义图》移植的,张(君秋)派的《望江亭》是从同名川剧移植的;至于李少春、袁世海、杜近芳的《野猪林》,直接就是把杨小楼、郝寿臣的表演本加工、整顿,从京剧到京剧,直到今天照样非常受迎接的好戏。

漫议戏曲“原创”

童祥苓之《智取威虎山》

古装戏如斯,现代戏呢?今天被称为“红色经典”的京剧现代戏又是如何缔造出来的呢?都是原创的吗?否则,除了《奇袭白虎团》是中国人民自愿军京剧团执政鲜疆场原创的之外,其余的也不都是原创。《沙家浜》改编自沪剧《芦荡火种》,《智取威虎山》改编自小说《林海雪原》,《红灯记》改编自同名沪剧,而沪剧《红灯记》改编自片子《革命自有后来人》,《杜鹃山》改编自同名话剧。《海港》、《龙江颂》内容为“以阶级斗争为纲”,已不见表演,但也不是原创,《海港》改编自淮剧《海港的早晨》,《龙江颂》改编自同名话剧。1998年在第二届中国京剧艺术节上获金奖,被誉为是超越了“样板戏”的现代京剧《骆驼祥子》,则是凭据老舍师长的同名小说改编的。

写了这么多,并不是我不赞成“原创”,我只是不赞成把“原创”提到一个不适当的位置。原创也好,整顿、改编、移植也好,只要能搞出好戏来,就应认同它的价格,而不要再分谁高谁低,才是振兴戏曲的正道。这个概念,其实也不是我的发现。党和当局在上个世纪六十年月提出的“两条腿走路”、“三并举”的剧目政策,至今仍然是我们戏曲事业弗成摇动的方针。我想照样弗成摇动好。

(《大连文化艺术》200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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