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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家族的变迁看南通人在上海

2019-08-20 09:51:00 暂无 阅读:611 评论:0

摘要:昔时,外公被迫携家人由水路出走;今天,外公的后人们从陆路归来。两条完全分歧的路,心境更是分歧。

从一个家族的变迁看南通人在上海

小时候就听母亲说,外公的家眷在南通石港曾有很多财富,后因日军入侵,阖家逃至上海逃亡。母亲出生在上海,从未回过故里南通,引为憾事。而我只记得外公活着时家乡送来的那些美食,香肚、蹄筋、香脆饼……小时候的滋味从舌尖留到心头。

2006年秋,我和师长决意去趟南通开启寻根之旅。我们从上海旅行集散中心乘班车,经汽渡,约4小时达到长江边的古城,汇入通俗旅客中,登狼山、游濠河,凭吊骆宾王墓、张謇纪念亭,又参观南通博物苑。“上海的后花圃”名不虚传,许是濒江临海多河的原因,感受天气比上海湿润很多,城市气氛中更多了几分自在闲适与亲和。天黑时分,濠河上空升起烂漫的烟花,和着音乐喷泉,将夜生活推向热潮。师长被传染,说退休后归乡也不错,安闲落拓,慢生活。只是南通已无直系亲属,寻根之事暂无头绪。

回上海后,我按照小阿姨的指引,寻访到外公从南通来沪后的工作地——长乐路一处老洋房。三层的花圃室庐早已是七十二家佃农,细看概况风格还在。小阿姨说,上世纪三十年月末外公迁居沪上不久,便起头介入慈善事业,与同伙们组织私人机构,救助受灾的穷苦人群,赐与免费治疗,据说光是救护车就有几辆。我耐烦求问院中住户,终于在花圃南墙上寻到旧日所遗石碑,碑中文字、人物已弗成考,空留各种疑问。好在此楼已在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中被确定为弗成移动文物和上海市精良汗青建筑,能够再探。

为更多地认识外公,我去了档案馆,几度搜刮资料,拜望故人。后来,表弟在《南通处所志》找到《石港源隆南北杂货店的兴衰》资料,一段家眷史才慢慢清楚。外公汪久良1903年出生于南通富户家庭,成年后接办其父在石港米市桥南首的财富“源隆”南北货店,因其经营得法、办事周密而声誉颇佳、生意兴隆,从最初的小型零售店成长为批发为主的大字号。时代,外公还抽出资金,在石港创办了一家“久记电灯厂”,为镇上商家居民供应了便当。

抗战爆发后石港为日寇所占,当敌伪钳制外公出头“维持”时,他立刻全家迁避上海,决不为保本身的身家而充任汉奸。留在敌占区的源隆号作为爱国市肆,对峙以诚经商,不待价而沽、不资敌..,不光向抗日民主当局机要缴纳税金,还保护与协助我党税务干部开展工作,并冒着日伪封禁危险,向缺乏物资的抗日凭据地大量运销印刷用纸和其他军需用品。

看罢史料,我觉察南通像一个窗口、一把秘钥,打开了本身对家眷史的挖掘。从探访南通城到寻旧长乐路,好多过往的记忆碎片串联起来。家眷史从断断续续的口述酿成了连贯的、具象化的汗青,外公的形象也变得加倍鲜活生动。我对外公的熟悉从“老上海的小开”转为“旧南通的乡贤”,又加上“做善事的居士”。

前些日子家眷集会,小阿姨掏出珍藏的书信。第一次看到外公晚年的亲笔文字,密密麻麻,悬念多多。晚年的他照样一如既往地爱花,每年等着故里的南货。我悄然地想:世事沧桑,外公若还健在,该有116岁。如能听他亲口讲述故里风土和家眷渊源,该是何等出色。谁人外公因国难而出走的家乡,真是崇川福地,地灵人杰。南通人的情面练达、细腻精明,南通人的贸易思想、立异精神和开发意识,投射到国史上是20世纪初民族工贸易的鼓起,集聚抵家族史上就是外公的生平履历;而南通人的热情好客、乐善好施,又化为了外公家眷的血脉传承。

那日我站在狼山之顶举目远眺,滔滔长江东逝水至此化作灰濛濛的一片,静卧脚下。记得一位哲人把河流粗俗比作人生的老年期,舒缓、静谧、宽大。望着如斯平静的江水,忽光荣本身在知定数的岁数,或许是最适当的时机去走近外公。感念这南通之行的契机,让我知晓了祖先的奋斗与魔难,也重启了我对人生的融会,对过往与实际生出很多新的思虑。人生总有升降,精神终有传承。无需太甚锐意的寻根,只要清楚一点:我们有如许的长辈与家风很幸福。

我们规划来岁再去一次南通石港。到时沪通铁路跨长江大桥应该建成了,直达的高铁也通车了,旅途将更为快捷。届时带女儿看看源隆号旧商号,逛逛米市桥,试试传统的窨糕。或许日丽中天,或许水流重重,无论如何都等候着。

遥想昔时,外公被迫携家人由水路出走;今天,外公的后人们从陆路归来。两条完全分歧的路,心境更是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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