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仵文悦
◎赵晓笠
咔哒一声，灯亮了；咔哒一声，该睡了。有谁还记得拉灯绳儿，是一种什么感觉吗？不过也可能，90后们除了开关面板，根本没摸过那种垂在墙上的细细的绳儿了吧。
从很小的时候，就记得爸爸妈妈经常嘱咐，随手关灯，别费电。八几年那时候同学们有的住在平房里，有的刚刚搬上楼房，不管去谁家，都是“四白落地”，灰灰的水泥地不那么平整，墙上也是难免裂缝和斑驳，一个不留神，没准儿还蹭一身大白。每到天擦黑，家家户户开始掌灯，一水儿的白炽灯泡儿，拧在房顶的木头灯盒上，讲究一些的，会配个带颜色的灯罩子，可能是塑料的，也可能是纸的。平淡的房间里，因为光的加入，多了一些色彩和温暖。
如今，白炽灯几乎消失，灯绳儿也就很少见了，伴随改革开放，日子越过越丰富多彩。抬头有筒灯、吸顶灯、水晶吊灯、仿古金属灯，屋角有落地灯，桌面有台灯，床边有阅读灯。如果一头扎进灯具城，基本上是晃瞎眼的节奏，面对琳琅满目的款式，给家里选什么灯，倒成了难题。
要说物质产品丰富了，日子过得花哨了，多好哇，可偏偏有个张奶奶，她和老伴儿重新装修房子好几回，灯也从白炽灯换成了节能灯，，但就是没放弃用着顺手的灯绳儿。“每隔五六年就会把灯绳儿换一次，线盒里有接触不稳定了、绳子旧了不好看了，就换一换，特别方便。”1986年搬到蓟门桥的张奶奶说，“住平房的时候用惯了，还是这个最好使。”
如今，“开关面板”早已成为家家户户最为平凡的东西，上下启合间轻松控制着家里的照明设备，智能家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可在张奶奶这里，一根灯绳儿比什么都亲切： “1956年来到北京，在南城的大杂院里，一住就是30多年。”回想起所说的老平房，奶奶打开话匣子，“那时候院儿里家家就是普通灯泡儿，谁家要是主人出门忘了关灯，邻里街坊的就捎带手拉一下。过年过节的时候把灯绳儿换成红色的，觉着喜庆吉祥。”
“眼神儿不好使啦，比起在墙上摸着找开关，有根绳儿总是更容易抓住。”在张奶奶看来，灯绳儿的一端记挂着曾经的日子，而另一端，摇曳着一份熟悉的安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