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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的“文学相” 可暂时脱离尘世的“白日梦”(5)

2018-11-10 04:34:12 网络整理 阅读:111 评论:0

这些故事的背景,都发生在战乱之时,因此使人感到天真幼稚、虚幻如梦,但丰子恺为何一遍又一遍地书写呢?他自己的解释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大家知道是虚幻的,是乌托邦,但是大家喜欢一读,就为了它能使人暂时脱离尘世。《山海经》是荒唐的,然而颇有人爱读。陶渊明读后还咏了许多诗。这仿佛白日做梦,也可暂时脱离尘世。”

因此,被视为“不正经”的丰子恺小说,是他一个又一个的“白日梦”,借着仿佛的光明,他建构着内心世界的桃花源。这里的关键,在于“同情”,或者说“同理心”。如白杰明在《艺术的逃难》中所写:“从丰子恺难以言喻的个人风格中,我们看到了他作为个体和创作者所秉持的"同情之心"……丰子恺的"同情之心",传递出关于永恒和价值的理念,以温和的方式提醒我们警惕无理性的进步和大众文化的威胁,以及未曾注意到的物质陷阱。它还隐藏有一个追问:当文化中的道德崩塌之时,现代人还能幸存吗?”

后来,丰子恺终于也做起了“正经”小说。这部名叫《六千元》的小说如宋元话本般讲述了一幕令人啼笑皆非的拜金丑剧。一位纨绔公子吸毒成瘾,挥霍无度,将洋行房子卖得六千元。不料房款被同乡盗去,被金钱幽灵俘虏的他遂想出一个捞回损失的方法,住到对方家里“吃回六千元”。最终却弄得自己潦倒不堪,吸毒丧命。丰子恺深谙世情,将故事讲得平白晓畅且扣人心弦,见出功力。只是仅此一篇,且被他视为“游戏”。

也许丰子恺还是融不进这人间世,一心想要逃离。他常说,夏目漱石是一个“最像人的人”,尤其喜欢夏目漱石《旅宿》中的一句话:“苦痛、愤怒、叫嚣、哭泣,是附着在人世间的。我也在三十年间经历过来,此中况味尝得够腻了。腻了还要在戏剧、小说中反复体验同样的刺激,真吃不消。我所喜爱的诗,不是鼓吹世俗人情的东西,是放弃俗念,使心地暂时脱离尘世的诗。”

有时,“天真”的丰子恺自己也不免苦笑,觉得自己像是“沉郁的诗人”。他援引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的话来解释:“沉郁者,意在笔先,神余言外。写怨夫思妇之怀,写孽子孤臣之感。凡交情之冷淡,身世之飘零,皆于一草一木发之;而发之又必若隐若现,欲露不露。反复缠绵,终不许一语道破。”丰子恺的创作,便是含了这样一种难以道破的意味。

撰文/新京报记者 杨司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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