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现在看来,这是唐英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但对于他本人而言,或许思绪更加复杂。雍正八年(1730),唐英有一首诗:
“炎凉经两度,远客意悠悠。
暑减连朝雨,风来一线秋。
旅思常作病,良药不医愁。
北雁生堪憎,乡书隔岁投。”
一个北方大汉,或许并不适应南国潮湿清冷的秋天,回想北国秋日风和日丽,皇城金碧辉煌,待到开春大雁尚能南飞,而自己的留守却遥遥无期。
寿山石唐英雕像
而更让他不适的,除了南方的水土,更有对陶务不熟悉所带来的惴惴不安,他在《瓷务事宜示谕稿序》中写到当时的心情:“陶固细事,但为有生所未经见,而物料火候与五行丹贡同其功,兼之摹古酌今,侈弇崇庳之式,茫然不晓,日唯诺于工匠之意者,,惴惴焉,惟辱命误公之是惧。”
专心陶务,从零开始
唐英于陶务是外行,一般外行管内行,要么以行政权力去压制,要么向之唯诺于工匠意旨,即使有虚心求教不耻下问的人,也至多是通过层层上报了解些皮毛。
但是,做事牢靠的唐英,很快就展示出他的务实之风。他足足闭门谢客三年,和工匠同吃同住,也挽起袖口裤腿,淘泥、揉泥、拉坯、捧坯,所以他很快就由一个外行变成一个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