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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粮海运二百年:道光“下海”一波三折

2019-05-26 00:44:09 暂无 阅读:826 评论:0

道光四年(1824年)冬天,因黄河水倒灌洪泽湖,淮安清江浦高家堰大堤溃决,高邮至清江浦一带运河水势微弱,漕船无法通行,国都粮食供给求助。道光皇帝痛下决心,于第二年二月初下旨要求众大臣卖力参议漕粮海运的方案。

漕粮海运二百年:道光“下海”一波三折

道光朝漕粮海运改造

清初厉行海禁,顺治时曾颁令:商民擅自下海商业者,货色入官,人即处死,家产尽给密告之人。康熙元年(1662年),为进一步挤压纵横台海的郑成功抗清大军的生存空间,下达“迁界令”,强逼东南沿海居民内迁数十里。

直至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郑氏集体归附,才开海禁,但历经雍正、乾隆、嘉庆三朝,一百几十年里,清廷对民间海上运动的管控从未松懈。

无视“蓝海” 贻误先机

一八五五年黄河改道北徙,困扰淮安城多时的河患自此减轻。但运河北段的严重淤塞,让漕粮海运渐成常态,运河之都的命运发生重大转折。

其实,因黄河水患络续,漕运时通时断,碰到饥馑之年,北方缺粮甚多,一些官员早有借海运以济漕运之议。康熙三十九年(1700年),运河咽喉淮安清口段淤塞,皇帝本人也坐不住了,下旨要大臣商议海运是否可行。其时的河流总督张鹏翮力主淤塞之处能够疏浚,来岁粮船必定通行无误,后来果如其言,海运之议作罢。

雍正时期(1722~1735年),广州知府蓝鼎元鉴于漕运花消伟大,重提海运之议。他建议借珍爱海上运输船队之机,掌握海上交通要道,提高水师作战能力。他力驳否决派担心“市侩”与“洋船”骚动中国秩序之说,直指那不外是陈腐书生管中窥豹之见。

蓝鼎元乃福建漳浦人,曾介入平定康熙末年..反清兵变之役,事后撰写《..纪略》一书,提出系统治理、经营..的概念。后来乾隆帝读其著作,曾誉为“筹台宗匠”。以今人视角来看,早在三百年前,蓝氏以海运促水师、争海权的计谋目光,的确非常超前,可惜朝中君臣多见不及此,未予采纳。

嘉庆九年(1804年),一度公开否决海运的乾嘉学派首脑、时任浙江巡抚阮元,因洪泽湖水势低弱,不足以冲刷河流,淮安黄淮河口淤塞,江南各省漕船至此动弹不得,不得不转而黑暗筹备海运。他的规划,是在江南筹集海船400余艘,每艘载米1500余石,算上装卸等各类成本,每年往返3次,可比漕船节约三分之二的运费。可是合法商船陆续群集浙江,预备起运之时,北上运河又通行了,一切只得功败垂成。

嘉庆皇帝本人是倾向于海运、漕运并举,以防万一的。他屡次下旨让江浙各地官员试行海运,但从两江总督到江苏巡抚,对履行海运似乎都不热心。两江总督勒保等官员,甚至上奏力陈海运“弗成行十二条”,大意是海运开销大,风险高,漕运海运并举,徒增机构人手而无实质益处等等。嘉庆帝心烦意乱,爽性命令:今后不要再谈此事了。

清代中前期的海运之议,之所以历久流于空口说,症结在于大部门中央与处所官员,仍受小农经济传统意识束缚,对海运的广宽前景贫乏熟悉,将漕运、海运二者截然对立起来。当然,漕运沿线省份的官员每年可从治河、治漕的宏大经费平分肥,漕船往返也给了漕运治理机构官员们上下其手、中饱私囊的好机会,如斯复杂好处纠结,改造怎可轻松推进?

道光“下海” 一波三折

道光四年(1824年)冬天,因黄河水倒灌洪泽湖,淮安清江浦高家堰大堤溃决,高邮至清江浦一带运河水势微弱,漕船无法通行,国都粮食供给求助。道光皇帝痛下决心,于第二年二月初下旨要求众大臣卖力参议漕粮海运的方案。

协办大学士、户部尚书英和上奏《筹漕运变通全局疏》,胪陈海运的可行性,称“海运神速,风顺七八日可到,较河运不啻十几倍”。道光帝见之大喜,遂斥退仍持否决定见的大臣,升引支撑海运的琦善(就是后来鸦片战争中因签约割让香港而臭名远扬的那位)接任两江总督,同样热心改造的原安徽巡抚陶澍,则调任江苏巡抚。

陶澍的新团队中,既有江苏布政使贺长龄、江苏按察使林则徐等处事精壮的政坛新星,又有眼界坦荡的幕僚包世臣、魏源等学者专才。熟悉清朝中后期汗青的人都应该清楚,这个以“经世致用”为己任的改造派声威,是多么“豪华”。

史料记载,道光五年六月二十,陶澍抵达淮安清江浦,视察河漕。时值盛夏,数万运夫骄阳下挥汗如雨,扛米翻坝,他见之不禁动容,后来曾作诗记述当日情境:“车声辘辘人如蚁,运米漕河无勺水。万竿楚舳与吴樯,涸向湖 僵不起(‘ ’意为水边)。”这下子,他筹备海运的决心就更果断了。

在贺长龄、林则徐等人的谋划辅助下,江苏率先试行海运。同年九月,两江总督琦善、漕运总督穆彰阿、江苏巡抚陶澍联名上奏“筹商漕粮海运章程六条”,道光皇帝御笔一挥:“著照所议打点”。

道光六年(1826年)二月初一,即皇帝下旨讨论海运的整整一年后,清代有史以来第一次官方海运正式启动。十天之内,天天跨越90艘商船前来兑运,共装米粮80万石。以其时的装卸手艺而言,速度相当惊人,可见陶澍等一众官员计划之精,督办之勤。大约一个月里,有不下1000余艘运粮海船,出长江口扬帆北上。随船押运参将关天培抵达天津后,于三月十五申报称:已查明到岸进口船424艘,后继船只390余艘“不日可来”。漕粮海运的首航,显然相当成功。

道光六年的首次海运成就,朝野上下有目共睹,但仍只是一次应对京师粮食危机的“短期带动式”的动作,未能形成常设轨制。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第二次漕粮海运启动。此时,陶澍、林则徐等官员或已辞世,或被贬黜,漕运派与海运派又一次执政中激烈争辩。

但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后,清朝既要偿付大量战争赔款而财务压力大增,又面临英法等列强掠取制海权的严酷实际,运费较廉、船期较短,且有助于磨炼海上力量的漕粮海运,已成大势所趋。

据记载,第二次漕粮海运共拨用船只1400余艘,河海并运使适合年达到京师的漕粮,超出往年50万石以上,主事官员颇感写意。

七年之后,发生“咸丰五年黄河大改道”。捉襟见肘的清廷,一面忙于对于宁靖军,一面戮力施助,基本无力重建运河河流,海运成为江浙两省输送漕粮的独一选择,自此渐成常态。至于清同治十二年(1873年)李鸿章、盛宣怀等在上海成立汽船招商局,近代化的汽船到场漕粮海运队列,海运与漕运之争,那又是另一段布满弯曲情节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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