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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与陆九渊的“无极、太极”之争

2019-08-14 07:20:27 暂无 阅读:679 评论:0
朱熹与陆九渊的“无极、太极”之争

“无极、太极”之争是朱熹与陆九渊关于本体的计较,这是朱、陆继“鹅湖之会”的方式之争今后,又经很长一段时间酝酿,所发生的计较,是双方对于计较实质有了进一步熟悉的示意。

“无极”、“太极”问题,本由陆九渊之兄陆九韶提出。陆九韶认为,《太极图说》言“无极”,与《历本》不相类,“盖《历本·理人命章》,言中焉止矣。…未尝于其上加无极字。《动静章》言五行、阴阳、太极,亦无无极之文。”所以,他猜忌《太极图说》非周敦颐所为,或是其学未成时所作,“作《历本》时,不言无极,盖已知其说之非矣。”他就这一问题向朱熹提问,朱熹作答,双方经两次书信来去,由陆九韶提出,不肯再辩,于是完结。然而,这个问题被陆九渊接过,淳熙十四年(公元1187年)他自动提出再辩,争辩继而转到了陆九渊与朱熹之间。

陆九韶提出“无极”与“太极”,本是对周敦颐《太极图说》的质疑,并无借此立说之意。而朱熹却在答书中借《太极图说》施展本身关于“天理”的概念,谓“太极无形而有理”,并把这看成周敦颐本人的思惟加以阐释,由此而指摘陆九韶“未及尽彼之情,而欲遽申己意”,“轻于立论,徒为多说”。这就引起陆九渊的不满,他从新提出这一问题,其实是借此机会分析关于心与理、天与人关系的概念,给朱熹一个小小的回应。

陆九渊在给朱熹的第一封信中,论述了九韶与朱熹争执的启事后,即开宗明义指出:“夫太极者,实有是理,圣人从而发现之耳,非以空言立论,使后人簸弄于颊舌纸笔之间也。”他认为,对于“理”,要害不在于发议论、弄纸笔,若何用言辞去表达它,而在于熟悉它的实在性,并有真实切己的体验。陆九渊这一论点,抓住了朱、陆双方不合的实质,因而朱熹在回信中也不得不先赞同他这一概念,说:“若于此有以灼然实见太极之真体,则知不言者不为少,而言之者不为多矣。”

朱熹认为,当前的问题是,理既未明,则人对于理各有所见,不克取得一请安见,这便会使双方各凭据己意弃取对方言语,曲解对方意思。朱陆在争执起头即露出的这些概念表明,朱熹强调对“理”的熟悉与疏解,陆九渊强调对“理”的真实性体验,尽管他们对“理”的问题各有分歧的立场,却配合意识到,双方的不合已不在为学方式,而集中于对“理”(本体)的熟悉与懂得。

再看“无极、太极”之辩中,朱、陆双方所露出的概念不合:

其一.关于无极与太极。双方对“太极”的训解分歧,其实示意了对“理”的概念,即界定角度分歧。

朱熹训“极”为“至极”,曰:“太极者何?即两仪四象八卦之理,具于三者之先而蕴于三者之内者也。圣人之意,正以其事实至极,无名可名,故特谓之太极。”太极便是“理”的总汇,六合万物的事实至极;“本然之理”、“不属有无,不落方体”,无名可名,故又称之为“无极”;“不言无极,则太极同于一物,而不足为万化基本。不言太极,则太极沦于空寂,而不克为万化基本。”他用“无极”与“太极”的分歧称谓,表清楚“理”与“物”有形而上与形而下的离别。

陆九渊训“极”为“中”,认为“太极”便是“实理”。曰:“盖极者,中也,言无极则是犹言无中也,是奚可哉?”“夫太极者,实有是理,……其为万化基本固自素定,其足不足,能不克,岂以人之言不言之故耶?”“充塞宇宙,无非此理,岂容以字义拘之乎?”他认为“理”所讲的是人生日用之理,圣人所瞩目的是若何践履道德,“言即其事,事即其言,所谓‘言顾行,行顾言’”,而不是在名称上兜圈子,所以任何说话文字的砥砺都无益于对“理”的熟悉。他又指出:“‘无极’二字,出于《老子·知其雄章》,吾圣人之书所无有也。”《老子》首章便讲“无名六合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有生于无”的概念是老氏从始至终的为学宗旨,“无极而太极”恰是贯彻了老氏这种概念。

朱熹言“理”,偏重于商量宇宙天然的“所以然”,陆九渊言“理”,则更着重于人生伦理,这就是他们对理发生不合的来由。

其二.关于阴阳与道,示意双方对现象与本体问题的分歧熟悉。

陆九渊认为阴阳便是形而上之道,它归纳了宇宙间一切对立的事物和现象。他说:“《易》之为道,一阴一阳罢了,先后、始终、动静、晦明、上下、进退、往来、阖辟…何适而非一阴一阳哉?”“‘形而上者谓之道’,又曰‘一阴一阳之谓道’,一阴一阳,已是形而上者,况太极乎?”因他所谓“理”不分天人、理欲,乃“三极”合一之理,人在此理之中而为理的主宰,所以有“阴阳便是形而上者”之说。

朱熹则以阴阳为“形而下”之器,把它看作组成宇宙万物的材料,故针对陆九渊的概念说:“凡有形有象者,皆器也;其所认为是器之理者,则道也。如是则来书所谓始终、晦明、奇耦之属,皆阴阳所为之器,独其所认为是器之理……乃为道耳。”陆九渊则斥之曰:“以一阴一阳为‘器’而谓不得为‘道’,此无乃少绌古书为不足信,而微任胸臆之所裁乎?”朱、陆此一争议,涉及了朱熹理气观与陆九渊道器一元论的不合。

其三.关于对“中”的见解,其实涉及了与本体论相关的“气质之性”的见解。

与本体论的理气观响应,朱熹认为性有“六合之性”和“气质之性”的区分,据此,他在注释周敦颐的《历本》时以“太极”为“理”,而认为“中”是对“气禀发用”,“刚善刚恶”、“柔善柔恶”的气质的调节。他说:“盖其所谓灵、所谓一者,乃为太极;而所谓中者,乃气禀之得中,与刚善刚恶、柔善柔恶者为五性,而属乎五行,初未尝所以为太极也。”又说:“盖其中字,是就气禀发用而言,其无过不及处耳,非直指本体未发、无所偏倚者而言也,岂能够此而训极为中也哉?”而陆九渊则直以“极”为“中”,认为“中即至理”,“曰极、曰中、曰至,其实一也”。

“无极、太极”之辩,陆九渊一方为自动挑起者,朱熹则可视为被动应战。陆九渊自动向朱熹提议争辩的原因,他曾在《与陶赞仲》的书中写道:《太极图说》,乃梭山兄辩其非是,粗略言无极而太极是老氏之学,与《周子历本》不类。《历本》言太极不言无极,《易大传》亦只言太极不言无极。若于太极上加无极二字,乃是蔽于老氏之学。又其《图说》本见于朱子发附录。朱子发现言陈希夷太极图传在周茂叔,遂以传二程,则其来历为老氏之学明矣。《周子历本》与二程谈吐,毫不见无极二字,以此知三公盖已皆知无极之说为非矣。

《宋元学案·象山学案》在朱陆《辩太极图说书》之后有杨开沅案,个中引用了这一段,认为这是“象山所以频频不已”的原因。而陆九渊所以具体述此,一方面在于疏解朱子思惟渊源在老氏而不在儒家,同时他又进一步指出,前人所谓异端者,不专指佛老,“世界正理不容有二。若明此理,六合不克异此……若不明此理,私有端绪,便是异端,何止佛老哉?”表明他并不以佛老为辞指摘朱学,而要在“理”的问题上与朱熹争个高下。在《与林叔虎》信中又言:“与晦翁来去书,因得发现其生平学问之病,近得尽同伙之义,远则破后学之疑,为后世之益。”

朱、陆“无极、太极”之辩,双方思虑的问题及争议的核心都集中到“理”上,这使得陆九渊本来并不十分了了的思惟加倍了了,故上两封信能够看作是他对“理”,及“心、理”关系阐述的代表作。

但朱、陆此次争执,在陆九渊一方预备充裕,思惟明确,因而或直发胸意,或抓住朱熹书中破绽予以驳斥;而朱熹一方则因对陆九渊挑战姿态没有充裕的思惟预备,往往只就文辞训释来施展思惟概念,或指出陆九渊的“理”为一己之见,没能准确懂得前贤文字。朱、陆各站在分歧立场上来论“理”,其概念没有很好的比武,这是朱熹后来自动提出不再争辩,“各尊所离,各行所知”的原因。同时,这也使得好多研究朱、陆之争的学者往往轻忽此次争辩的理论意义和主要价格。

“无极、太极”之辩,是朱、陆之争,甚至宋明理学成长中的主要事件,透过双方烦琐的争执言辞,我们不光能够捕获到他们争议的真正用意,并且对这一争议的研究,又能够使我们看到,在方式之争的背后,理学与心学的确在哲学宇宙观上存在着不合。而这也恰是朱、陆之争在理学史上示意出长久生命力的原因。

朱、陆同作为理学家,他们为学方式的分歧若是仅从道德教养上看,的确如黄宗羲在《学案》中所指出的,只是反映了双方在脾气与道德实践上的不同,正所谓“仁者见仁,知者见知”,“学焉而得其性之所近”。然则朱陆做为哲学家,他们理论所分析的伦理轨则背后,有着世界观与哲学系统的深刻不同,他们所主张的教养方式是与其本体观,即对于宇宙的素质的思虑紧紧相关联。

朱熹以念书(道学问)为总枢纽,陆九渊以尊德性为总枢纽,朱、陆言“理”,他们的哲学思惟、脑筋逻辑却有着完全分歧的内容。

朱熹以“理”为本,意在寻找万物之后决意万物的最终素质。他首先着眼的是天然,意在从天然纪律中归结出“所以然”的本体,并把“所以然”推到“所当然”,把“形而上”的当然之理看成人生运动、道德意识的根源。如许,朱熹实际上是以“物”为熟悉对象,做出知性的归纳,概括为“理”。故此他正视说话的表达与教授,逻辑的归纳与抽象。在方式上则崇尚念书、斟酌文字,要人以念书为穷理的首要方式。

与朱熹相对,陆九渊是把“义利之辨”的价格转换放在首位。陆九渊从他所处的时代中政治的靡烂,思虑到科举的弊病,认为当务之急是救治人心,改变人的立场。他认为多懂得事理并不克改变人的思惟,因为常识的后头,有决意人常识偏向的器材,这就是“志”,即为人的基本,干事的念头。

陆九渊以道德主体为本体,他所追求的实际上是一种理性。他以直觉为本体,而认为这种本体虽超越于人的常识之上,却又不离人的常识。所以他强调尊德性,而又要以求知的手段充实本体,来作为德性的增补。

朱、陆既是理学家,又是哲学家,确立理学伦理本体的价格原则是他们的方针,而对于“理”的哲学建构,本体思虑,只是他们建构理学的脑筋手段。对于理学大旨他们是明确的,我们全力去发现他们计较的理讲价值,只有如许,才能找到理学成长以及心学发生和成长的内涵动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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