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叫赵鑫珊的学者为贝多芬写了一本厚厚的书,书名为《贝多芬之魂》。出书的艰巨虽不比当年贝多芬与命运抗争为剧,但也费了一番周折。
书出版了,买也不易。几年中,我每到上海总要去书店询问,终于购到。读后,我看到的是一个“立体”的贝多芬。
奥秘在于作者用了一个“魂”字。
贝多芬之魂,讲的不是贝多芬个体,而是从时代以及哲学、文化、艺术等角度,多层次地揭示一个文化巨人的真实形象。
从此,我看写贝多芬的文字,听贝多芬的音乐,乃至集贝多芬题材的邮票,总是围绕着一个“魂”字。
以集邮为例,我本来几乎集全了世界各国发行的贝多芬邮票,但因有“魂”字,我又拓宽了收集范围。哥德、席勒入集自不必说,贝多芬的友人格里尔帕策、贝蒂纳、布仑塔诺等人以及德国的“狂飚运动”、法国的..等内容也不断纳入我的收集范围。
久之,便形成一部围绕贝多芬的邮集素材。一些朋友看了,说这是一本绘图本的《贝多芬之魂》,建议当作音乐读物出版。
后在赵恕中、周贤能、贺超、赵树耕、刘格文等友人的支持与鼓励下,终于以专题邮集的形式在全国邮展上展出,并获得金奖。
记得,当时一些记者和评审员见到我时,不呼大名,而戏谑地称我为“魂”儿。
拿了金奖,当然要去参加世界邮展和国际邮展。结果,成绩平平。
反馈的信息告诉我,一是邮品欠丰富。一个中国人去集贝多芬邮品,犹如一个“老外”去集梅兰芳邮品,肯定会挂一漏万。
事实也如此,当我送展后又去国外时,见到与贝多芬相关的邮戳、样张、错体票、小本票、邮简、签条等几项,至少还可以编出10个贴片来。
这显示出一个中国集邮者以非常单一的外国人物或事物为专题,确实不是强项。二是题目不妥当。
在中国,“贝多芬之魂”不仅能为人们理解,而且学者写书也用了这个题目,应当说这个题目妥当而且有新意。
但外国评审员不理解“魂”是什么。这使我想起当时为将邮集题目译成英文,与我身边的外国专家商讨了多次,オ勉强找了一个词用上。
现在我才明白,在香港、在汉城、在新加坡,评审员看的是直观题目,不可能听我讲那么许多。
因此,这个题目的中国式内涵难为了他们。据说,当时有的评审员以为讲的是“鬼魂”。总之,他们首先在题目上遇到了大障碍,于是才有了邮集大减分的趋向。
由此我想到,一部邮集的题目在国内展出时能为人们理解,而且被认为颇有新意,并不意味着在国际邮展上能够为外国观众和评审员接受。
因此,诸如“光荣的征程”、“红旗飘飘”等纯粹中国式的题目,以及“贝多芬之魂”这种在中国思维方式中常出现的题目(类似的有“国魂”、“军魂”、“海魂”),在国际邮展上是难以让与我国有着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所接受的。
难怪展出归来,专家向我谈到,叫“贝多芬之魂”还真不如叫“贝多芬”好。这使我悟到,邮集并不是学术论文或艺术作品,不能有太深的专门知识或太渲染的艺术笔法。
要简洁洗练,通俗明确。
此外,在国内认为可以的在国外未必可行。
因此,对于内展与外展,从题目到内容的编排上,应当做到内外有别,要顾及国际性的思维方式与表达方式。
这并不是对“贝多芬之魂”的否定。
在国内至今没有人认为这部邮集不能成立,也没有人认为当时国内展出时对它的评价错了。
相反,就是外展归来,一些人依然撰文肯定这部邮集的新意与独到,并且依然要以“贝多芬之魂”这个题目作为集邮读物出版。
我写这篇文字,是因为96亚洲国际邮展即将到来,如何使专题邮集在选题与构成上更接近于国际口径,“贝多芬之魂”这部邮集的得与失确有可以借鉴之处。为“魂”惑,又为“魂”解惑,才会有进步。
用这篇短文,给同好提个醒,也为自己修改参展邮集理一理思路。
来源:集邮杂志 李近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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