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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融”在墙上的肖像画

2019-04-14 21:25:10 暂无 阅读:855 评论:0

展览:美即惶恐之始:玛吉·汉布林的绘画艺术,1960—

所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

时间:2019.3.8—2019.5.1

“消融”在墙上的肖像画

自画像 2018 布面油画

在玛吉·汉布林(Maggi Hambling)于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个展进口处的墙面上,挂着一张肖像画。肖像其实并没有清楚确定的概况,光线的明暗瓜代,也没有棱角分明的硬朗线条。和展览中的大多数画作一般,这张肖像画以白色打底,画面留有大片的空白,与墙面搅浑在一路。这张画更像是浮雕,一张凸起于墙面的面孔,一张弥散于空间中的面孔。

因为没有画框的界线,所有的白色串联在一路,组成了一个没有界限,没有外形的空间。油彩在这个无形的空间里试探,游走,一直留。观众的视线能够追随某一笔走出画面,也能够追随某一笔再走回来。面孔始终都处于构造与解构、形成与四散的双向动态之中。面孔因而不是经由线条勾勒的清楚五官呈现出来的,而是在每一个笔触的势头中,在色彩的细微不同中,在观者目光的游移与聚焦中,渐次形成。没有配景,没有服饰,只有一张去除了所有社会性与性征的面孔。

“消融”在墙上的肖像画

亨丽埃塔 1998 布面油画

甚至,身体性在这些肖像画中也是被作废掉的,被白色的配景、举止的笔触、彼此浸染的色彩荡涤得一干二净。画面中留下来的只有一张始终处于肌肉颤抖中的面孔——尽管我们看不到面部的肌肉;一张始终处于情绪传递中的面孔——然而情绪在笔触的晃悠间又闪现出无以言明的微妙,一直地在各类情绪间变换;一张始终处于生命张力之中的面孔——这不是一时的肖像,而是一人一世的列传。

“消融”在墙上的肖像画

笑2 2018 布面油画

是以,尽管展览中的肖像画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但“人”在这里成了次要的,“人”表达了些什么,传递着什么,艺术家与所画的对象、观者与画作中的人物之间的关系,才是画面真正的陈迹。显然,这些画作回覆了“当画肖像的时候,画的是什么”这个问题。当无法用一幅肖像画来穷尽对一小我物的懂得时,艺术家选择了把所有的肖像都一帧帧地保持在一路,让画面活动起来——一张活动的绘画,一个静止的影像。

触动恰是在此刻发生的。我们无法真正捕获住画面中的面孔和这张面孔所代表的人物,正如我们在实际中无法真正地拥有一小我。我们能拥有的只有情绪的更改和连绵,生命的发生和履历,像画面一般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创作的关联也是在此刻发生的——在此外一侧的墙面上挂着有名的《水墙》系列,艺术家一次次地描画波浪冲击防波堤的瞬间,同样只有势头、活动与张力。

“消融”在墙上的肖像画

水墙2 2011 布面油画

无法否认肖像画与《水墙》系列的相似性:那些从画面深处涌上来、组成一股力量的势头,又逐渐向画面深处退去。若是说肖像画产生着生命涌动与消散的列传的话,那《水墙》系列则描画着波浪当者披靡与撤退消散的瞬间。

“消融”在墙上的肖像画

水墙5 2011 布面油画

生命与灭亡组成了内涵于波浪,也内涵于人的两股矛盾驱力。波浪与面孔从而成为统一表达的两种介质。甚至,面孔是由波浪组成的,波浪中又生成着面孔。此次展览用诗人里尔克《杜伊诺哀歌》中的一句“美即惶恐之始”定名。在《杜伊诺哀歌》中,生命与灭亡合二为一,灭亡是尚未被实现的生命,生命是对灭亡的意识,互相养育,互相成就。恰是在这种统一而非排斥中,生命才显现出其最本真的形态。在艺术家这里,最本真的形态显然是降生于生命与灭亡之间的生命力自己,是喜悦与惧怕交错的情绪自己。

文|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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