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一曲更知名叫《玉树..花》,因陈朝断送在陈叔宝手里而成为后世皇帝的警钟。两首曲子都是清丽悦耳的传世佳作。
手捧诗集,张若虚不禁操着老家的吴地方言轻声吟诵出来: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夜露含花气,春潭漾月晖。
汉水逢游女,湘川值二妃。
杨广这家伙品行不端、祸国殃民,写诗倒是把好手!张若虚心下暗自感叹。
好是好,可用五绝要写尽春夜里的春江、春花、春月、思妇之美实在太难,不如改用卢照邻《长安古意》、骆宾王《帝京篇》那样的七言歌行,何必分二首三首,一篇之内辗转腾挪,一贯到底,岂不痛快!
与六朝极尽华丽之能事的风格不同,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以清丽的笔触一扫六朝以来奢靡文风,让人感觉耳目为之一新。
宋代郭茂倩所编纂的《乐府诗集》中收了七首以《春江花月夜》为题的诗,张若虚之前有隋炀帝、诸葛颖,差不多同时代有张子容,而之后则有温庭筠。
只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太过于出色,以至于后世之人只知他的《春江花月夜》,而不知有其他了。
唐代最美的诗
沉没多年,终成爆款
后人把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评为“唐代最美的诗”。当然是溢美之词,但足可说明此篇爆款在古典诗歌史上一夫当关的霸气地位。可它“美”的发现之路却是崎岖而坎坷的。
在唐代,它似乎没有引起任何反响,甚至在宋代,乃至明代中叶以前,都绝少被提及。曲高和寡如司马迁,将《史记》“藏之名山,传之其人”。
原因是复杂的:
一来当时身为一介地方小官的张若虚,写出这样一篇当时并不被主流文坛广泛接受的歌行体,流量本来就极其有限,偶有打开读到此作的读者也只会认为这是张若虚闲来无聊的戏笔而已,鲜有人会认真细读,读完再去转发的就更是寥若晨星。
二来《春江花月夜》的题目并不讨喜,此题自从被亡国之君陈叔宝炮制出来后,惨遭历代唾弃诟病,被认为是享乐误国的精神鸦片。此后文人对此避之不及。而张若虚没有因人废文,欣赏这首乐府的艺术价值而为我所用,但并非所有人都有此眼光和觉悟,因此知音寥寥。
这些都导致这篇准爆款经历了盛唐、中唐、晚唐,又跨越了漫长的宋代、元代,久久缩在被人遗忘的黄卷角落里缄默不闻。
不知江月待何人”,这首诗一定是在等待慧眼识珠者——它终于等到了。所谓经典要经住时间的考验,这就是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