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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以“赏书”为名,被溥仪盗运的故宫古籍

2019-03-20 03:02:32 暂无 阅读:1632 评论:0
那些以“赏书”为名,被溥仪盗运的故宫古籍

末代皇帝溥仪退位后,民国当局许可年仅6岁的溥仪等清朝皇室“暂居宫禁”,并择机“移居颐和园”。溥仪及其死后的摄政王诸大臣依旧养尊处优,挥霍无度,还依旧竭尽心思,谋害复辟;而民国当局因表里交困,入不足出,又近年拖欠本来允诺供给的皇室生活经费。无论是为复辟计,照样为面前与将来的生活计,溥仪等盗运、变卖故宫历代宝藏的行径起头上演,并有愈演愈烈之势。

据考,首先从故宫珍藏的金银器、珠宝骨董、历代书画起头,溥仪以“犒赏”的名义,将这些文物交由溥杰、溥佳等皇亲国戚,偷带出宫。1924年被遣散出宫的溥仪等不得不迁至天津“清室驻津处事处”张园,因没有收入起原又需巨额生活花销,便把大型器物或主要文物典质给外国银行、殷商富商。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溥仪又将偷运到长春伪皇宫的文物安置在“小白楼”里。伪“满洲国”塌台前夜,看捍卫军群起哄抢,这批文物一时流散,世称“东北货”。1949年之后,“东北货”或缴或收,另有一批回来国库。然则,那些被“皇上恩赐”的、被臣子求索的、被寺人盗窃的、被护军私拿的……更有为“皇上托付”夹带出宫的历代文物则大多遗散各地,至今弗成确考。

在这些弗成确考的故宫流散文物中,最难取证的乃是溥仪或以犒赏名义,或以托付体式盗运出去的历代古籍。与市面上备受各方存眷,各方倾力搜求的故宫旧藏金银器、珠宝骨董、历代书画分歧,这批流散出去的历代古籍,在其时尚不那么惹人饮茶注目;与上述品类的文物比拟,市场追捧的水平也相对较低。且古籍极易为水火、蛀蚀而天然毁损,故留存下来更为不易。

从史料记载来看,一方面无法确证溥仪昔时事实“赏”了几多古籍出去;另一方面,这批“赏书”的下落至今也不十分晴明,事实存世几多、品类若何也无从确证。所以,近百年来,这批“赏书”的命运,存眷者并不多,即使有所存眷、有所研究,也大多泛泛而谈,不克得出切实数据与结论。是以,这批“赏书”的数量、版本、价格甚至去向等诸多问题,至今仍是个未解之谜。

“赏”出去的国宝珍本曾果然在民间畅通

今朝可以查证到的溥仪“赏书”清单,最主要的一种,只有所谓的“溥仪赏溥杰书籍书画目”。这个目录,最早是由国立北平故宫博物院于民国十五年(1926)六月,辑入《故宫已佚书籍书画目录》中刊布出来,刚刚首次为世人所知的。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伪满州国成立。为警示国人,切记国耻,故宫博物院又于1934年9月,再版印行《故宫已佚书籍书画目录四种》。

1946年12月,抗战胜利已整整一年曩昔,伪满州国也早已覆灭,为尽最大或者避免伪满皇宫中的故宫至宝流散,故宫博物院又再版《故宫已佚书籍书画目录之一》,书前稀奇撰序,再次将溥仪以“犒赏”名义,盗运故宫古籍及历代书画的事实,郑重公告全国公众。至此,上个世纪20、30、40年月的三次公开刊布,终将溥仪盗运故宫文物之事,大白于世界了。

事实上,与溥仪被遣散出宫同步,清室善后..即宣乐成立,该机构的首要义务就是清点清宫物品,防止清宫至宝与文物流散。一年之后,1925年10月,故宫博物院成立,象征君主法统的清宫旧藏,终为国民所共有并同享。就如许,在当局严查、举国存眷的景遇之下,故宫的家底起头公之于众。

1925年7月,清室善后..点查养心殿时,发现的“溥仪赏溥杰书籍书画目”,恰是在上述清室私产尽没收的汗青配景下,被公斥地布出来的。这是一份溥仪自记自备的私人清单,是日志式的账簿,从“宣统十四年”(1921)7月13日起,至9月25日止,记的是赏出宋元版本书籍;从9月28日起到12月12日止,记的是晋唐宋元明清的名画法书。与这个目录同时被发现,立即也被汇辑刊布的还有,“溥杰收到书籍书画目”“诸位大人借去书籍书画玩物等糙账”“外借浮记簿”三种。清室善后..在将这些清查时发现的目录刊布时,特意加撰了一段“引言”,郑重通知世界。

从引言中来看,溥仪盗运出宫的这批古籍“内计宋、元、明版书籍约二百余种,唐、宋、元、明、清五朝书画一千余件,皆属琳琅秘籍,缥湘精品,天禄书目所载,宝笈三编所收”,他“择其精辟,多半移运宫外”。那么,这二百余种“精辟”古籍,在目录刊布昔时及之后,有没有被当局追缴或收购呢?谜底当然是否认的。这些目录中的“精辟”,既然已作为溥仪私产“犒赏”了出去,溥仪本人对其下落天然无可奉告,受赏人溥杰等也属正当“受赐”,其时的国民当局天然无从穷究。

这批溥仪“赏书”,不只没能被当局追缴,并且还迅即在昔时的北平书肆及藏书家中畅通开来。面临如许的“汗青时机”,来自傲江南北的访书者摩肩接连不断,欲求购这些国宝珍本者,大有人在。北平藏书人人傅增湘就在1926年致张元济的信中,为张氏访书供应过一则主要信息,信中写道:“宣统十四年七月十五日由昭仁殿找来赏溥杰,凡宋本及影宋抄十七种;十六日十种;十八日四种,皆溥仪自宫内盗出出售之物也。”至于信中说起的数十种宋本书去向若何,傅氏也没有明言,言下之意倒是劝张氏不妨求购。总之,昔时这批溥仪“赏书”果然在民间畅通,或正奇货可居,或早已易手多次,并无避忌可言,就是在当局政府已然发布“溥仪赏溥杰书籍书画目”的昔时(1926),也仍是如斯。

溥仪自传《我的前半生》揭露国宝去向

溥仪本人在《我的前半生》一书中,曾忆述过这段“赏书”轶事。他写道:

“犒赏”的单元单子大多用十,最常见的是三十,偶然也用五作单元单子,如十一月初九日就“心硬”了一点,只让溥杰开了一份共收到二十五件的清单。仅仅“赏”一部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但那不是十几套,就是四匣、八匣,并且是极其珍贵的善本。如九月二十八日,溥杰收到宋版“资治通鉴”一部,十八套……

总之,被我们偷盗出去的这些无价可估的故国人民贵重文化遗产,就是如许一批批地到了天津,目的是为了在未来若是脱离了北京就能够依靠出卖这些器材度日;并靠得住它充做赴帝国主义国度留学的费用。

至于那些人民贵重遗产的最后命运是,在天津的时候,我曾从个中拿出约几十件将它变卖。其余的悉数,则是当我在伪满时,有一天担当看管和支配我的..关东军司令部中将参谋吉冈安直突然对我讲:“务希把那一多量书画文物从天津运到新京(长春)的‘宫内府’来。不然将会有人如许想:‘满洲国皇帝为什么要把他的器材不存放在满洲国内,而偏偏要放在满洲领土之外的天津?’这很或者使人猜忌你仍想要回天津去住!”我听了他这篇语中带刺的说法,只得托他设法把这些器材从天津运到长春来。后来在日寇将要塌台时,我曾把个中的一部门带到通化大栗子沟,这些器材的下落,我就不知道了。

按照溥仪的忆述,这批故宫旧藏善本,在天津变卖了几十件之后,曾经运至长春。后来,这剩余部门中的一部门又被他带到了通化。不外,再到后来,他也不知道最后这一丁点剩余的善本切实下落了。流离转徙的傀儡皇帝,他手中变卖出去的故宫至宝何止万万,哪里还有心思去牵记这些残纸零篇,这批古籍从他记忆中磨灭而去,原本亦无独有偶。

据1946年12月印制的《故宫已佚书籍书画目录之一》前言称,据统计,被溥仪巧立名目,擅自移出宋元明书籍二百余种,唐宋元明清书画一千余件。抗战胜利后,除东北行辕经济..整顿残存,得书籍九十二种,分装十三箱,自长春运往沈阳暂存外,其余文物,多散落民间。政府为了回购这批散落民间的文物,特意将“溥仪赏溥杰书籍书画目录”一种抽印小册,广为传布。对外传播,凡持有此项已佚书籍书画者,希迳送或函知故宫博物院,从事审定议价收回工作。

若是前言的说法切实,那么,溥仪“赏书”在其时 ,至少还有一百余种散落民间。至于故宫博物院方面回购了几多,则无从可知了。实际上,《故宫已佚书籍书画目录之一》印出不到三年之后,..政府即溃逃到..,回购溥仪“赏书”之事,生怕亦早无下文了。已经收回的那一部门,若何飘洋过海被转运至..,才是其时最为急迫需要决计之事了罢。

“赏书”终迁往..书目曾现“冰山一角”

殊不知,除了东北行辕经济..整顿残存的92种、13箱故宫古籍,曾暂存沈阳之外,溥仪还曾在抗战胜利后,于沈阳一家银行,机要存有4箱古籍,该当皆是昔时以“赏书”名义运出宫外者。后来,这4箱古籍由沈阳博物院领受,与故宫博物院交流了一批宋元明之织物。但这批古籍并非悉数留在了如今的北京故宫博物院,个中的一部门后来迁往了..故宫博物院。

本来,在1948年岁尾,共有3502箱文物迁往..,是抗战胜利后迁往..文物数量最多的一次。这个中包罗故宫1680箱、中央博物院筹备处486箱、中央藏书楼462箱、中研院史语所856箱、北平藏书楼18箱。个中故宫运出的文物尤为主要,不光有宋元瓷器精品和暂存南京的悉数青铜器,还包罗全套文渊阁《四库全书》和摛藻堂《四库全书荟要》等主要古籍。在这批精中选精的迁台文物顶级精品中,昔时由沈阳博物院领受而来的溥仪“赏书”序列中,也被遴选了一部门出来。其时由国粹巨匠罗振玉之子、有名文物鉴赏家罗福颐师长拍摄存照,他将这批“赏书”的首页悉数精准拍摄,并统一编号,以作存档备考。

这批遴选迁台的溥仪“赏书”事实有几多种,至今尚未见相关资料发布出来。幸运的是,笔者曾有幸获见一批北京大学汗青学家、考古学家俞伟超师长旧藏照片,对探研溥仪“赏书”曾有几多被迁往..这一问题有了更为形象直观的线索。

这批照片共计57张,附卡片一枚。卡片上为俞伟超钢笔题记:“一九七八年阎文儒持赠。抗战胜利后,溥仪有四箱书籍存于沈阳之银行。由沈阳博物院领受,后与故宫交流了一批宋元明之织物。其时,由罗福颐摄其首页之景。此即罗之摄影照片。”

这批照片背后均写有编号,现存最高编号为91,或者出缺失。经核查,这批照片实际拍摄的古籍册数为52册。需要解说的是,照片所摄古籍册数切实定,也并不料味着古籍种类也据此确定下来。因为,有的照片拍摄的是统一种书、统一部书的分歧册、分歧卷的首页。如《仪礼》就拍了“卷第一”“卷第八”“卷第十五”的首页,从照片上的书册影像来判断,这是分属统一部书分歧册的首页。换句话说,像《仪礼》这部书的照片,即使有三张之多,也只能算一种。经由如许辨析统计下来,这批照片虽有57张之多,古籍种类却只有47种(52册)。

值得注重的是,从“溥仪赏溥杰书画书籍目”中所著录的古籍来考查,溥仪昔时赏书,均是成套整部的赏出,鲜见有残本、零星的种类。而这批照片中的古籍显然已经由长时期的流散,大部门已残缺不全了;一些多卷本、册数较多的古籍,均已无法凑齐卷册,无法完整成套了。尽量如斯,从这些照片上的图像来看,大部门仍然是宋、元版本的珍罕古籍,且留存无缺如新,让人赞叹不已。这些珍罕古籍的皇室旧安身份,也从首页郑重钤有的卵形“乾隆御览之宝”、正方形“天禄继鉴”的皇室印鉴上得以印证,毋庸置疑。

遗憾的是,因并不确知这批照片事实原有几多张,所以仍无法确证昔时遴选迁台的溥仪“赏书”事实有几多种出自这批曾秘藏于沈阳银行的古籍,同时也不克因之确定,最终留在北京故宫博物院的“赏书”,又有几多种源出于此了。看来,要彻底解开这一谜团,还得留待更多的相关文献“浮出水面”,汗青的实情刚刚会露出“冰山一角”罢。

供图/肖伊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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