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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伦·坡:一桶白葡萄酒(3)

2018-06-28 00:06:31 网络整理 阅读:190 评论:0

“那桶酒呢?”他问。

“在前面,”我说,“可请看洞壁上这些白花花的网状物。”

他转身朝向我,用他那双因中酒而渗出粘液的朦胧醉眼窥视我的眼睛。

“硝石?”他终于问道。

“硝石。”我回答。“你这样咳嗽有多久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我可怜的朋友好几分钟内没法回答。

“这没什么。”他最后终于说。

“喂,”我断然说道,“咱们回去吧;你的健康要紧。你有钱,体面,有人敬慕,受人爱戴;你真幸运,就像我从前一样。你应该多保重。至于我,这倒无所谓。咱们回去吧;你会生病的,要那样我可担待不起。再说,还有卢切西——”

“别再说了,”他道,“咳嗽算不了什么;它不会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死于咳嗽。”

“当然——当然,”我答道,“其实我也无意这么不必要地吓唬你——不过你应该尽量小心谨慎。咱们来点梅多克红葡萄酒去去潮吧。”

说完我从堆放在窖土上的一长溜酒瓶中抽出一瓶,敲掉了瓶嘴。

“喝吧。”我说着把酒递给他。

他睨视了我一眼,把酒瓶凑到嘴边。接着他停下来朝我亲热地点了点头,他帽子上的戏铃随之丁当作响。

“我为安息在我们周围的死者们干杯。”他说。

“我为你的长寿干杯。”

他再次挽起我的胳膊,我们继续往前走。

“这些地窖,”他说,“可真大。”

“蒙特雷索家是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我回答说。

“我记不起你家的纹章图案了。”

“蓝色的底衬上一只金色的大脚;金脚正把一条毒牙咬进脚后跟的巨蛇踩得粉身碎骨。”

“那纹章上的铭词呢?”

“凡伤我者必受惩罚。”

“妙!”他说。

酒在他的眼睛里闪耀,那些戏铃越发丁零当郎。我自己的想象力也因梅多克酒而兴奋起来。我们已经穿过由尸骨和大小酒桶堆成的一道道墙,来到了地窖的幽深之处。我又停了下来,这回还不揣冒昧地抓住了福尔图纳托的上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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