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船山像 资料图片
编者按
本年是王船山（1619—1692）降生400周年。王船山，名夫之，字而农。为了纪念这位中国古代伟大的思惟家、哲学家，衡阳市人民当局等单元单子将于近日在湖南省衡阳市举办“王船山思惟国际学术钻研会”。本刊撷取部门会论说文，以飨读者。
王夫之的著述有一百多种，四百多卷。今人编有新点校本《船山全书》，由岳麓书社于1988—1996年出书，大体收罗完整。个中，哲学著作有：《周易内传》《周易别传》《尚书引义》《诗广传》《读四书大全说》《老子衍》《庄子解》《庄子通》《张子正蒙注》《思问录》等；史论与政论有：《读通鉴论》《宋论》《黄书》《恶梦》等。夫之于老景回首生平，感伤系之，自题墓石曰：“抱刘越石之孤愤，而命无从致；希张横渠之正学，而力不克企。”刘越石，即东晋的刘琨，与闻鸡起舞的祖逖均为勤苦图强，矢志报效国度、民族的英才。上句表达的是民族与政治的情怀，是未能实现理想与夙愿的难过。下句表达的是他的学术渊源与归属。夫之景仰、继续、光大的是张载的哲学，视之为“正学”，并谦逊地说本身才力有限，赶不上张载等先儒。夫之强烈指摘佛道二教；指摘地舆解和继续宋明理学；对陆王及厥后学的指摘也甚为尖利，力求使学风由虚返实；对程朱后学亦有指摘，然其学仍有程朱学术的色彩。
王船山的哲学思惟十分雄厚。熊十力对王船山学术的路数与特点有精到的归纳：“晚明有王船山，作《易》表里《传》，宗主横渠，而和会于濂溪、伊川、朱子之间，独不满于邵氏。其学尊生以箴寂灭，明有以反空无，自动以起灰心，率性以一情欲，论益恢宏，浸与西洋思惟接近矣。”熊师长认为，船山“足为近代思惟开一路向”，可谓深中肯綮。熊师长对船山的定位是十分的当的。
“气”是王夫之哲学最主要的领域。王夫之把“太虚”“太极”“太和”“诚”等领域都讲成“气”，或视为与“气”等值的概念、领域。他的宇宙观是“太虚即气”“太虚一实”的气化宇宙观。在理与气的关系上，“理在气中，气无非理；气在空中，空无非气，通一而无二者也”（《张子正蒙注·太和》）。
“理与气互相为体，而气外无理，理外亦不克成其气，善言理气者必不判然离析之。”（《读四书大全说》卷十）
“气者，理之依也。气盛则理达。天积其健盛之气，故秩叙层次，周详转变而日新。”（《思问录·内篇》）
“盖言心、言性、言天、言理，俱必在气上说，若无气处，则俱无也……程子言：‘天，理也。’既以理言天，则是亦以天为理矣。以天为理，而天固非离乎气而得名者也，则理即气之理，尔后天为理之义始成。浸其否则，而舍气言理，则不得以天为理矣。”（《读四书大全说》卷十）
夫之的诠解，用今天的话语表述：气是理的依凭与前提，气活动和转变才发生理，理之实现亦需要气的力量、动能；理是气的所以然或所当然，是整体的或部门的事理，是气的属性、关系与气之活动转变的秩序、层次、律则。理具有今天我们所说的幻想性、合理性与纪律性的意思。是以，理以气为凭据，理就在气之中，不在气之外。不光理是气之理，同时，气是理之气，遵循理能够成就其气。在这个意义上，理与气互为其体。
他的“世界惟器”“道在器中”的主张表达了个体与一样的辩证关系。他又主张“以心循理”。他说：“万物皆有虽然之用，万事皆有当然之则，所谓‘理’也。乃此‘理’也，唯人之所可必知、所可必行；非人之所不克知，不克行，而别有‘理’也。”而所谓的“心”，则是人的认知与行为的能力或能动性或主体性。人之“心”能把握“理”，“具此理于中而知之不昧，行之不疑者，则所谓‘心’也。以心循理，而六合人物虽然之用、当然之则，各得焉，则所谓道”（《四书训义》卷八）。以心把握理、实践理的过程就是道。
事物之“理”是事物固有的或应然如斯的事理，它固然自力于人心之外，但人心能够把握它并在实践中加以运用。在熟悉过程中，应该“随时循理而自相贯通，顺其虽然，不凿伶俐以自用”（《张子正蒙注》卷四）。也就是不要师心自用。在理与事的关系上，王夫之稀奇提出：“有即事以穷理，无立理以限事。”（《续春秋左氏传博议》卷下）不是以既有的理去限制事物的成长，而是在从事的实际工作中去研究、熟悉、实践理，鞭策事与理的成长。这就隐含有真理老是具体的熟悉。
在关于事物转变成长动力的问题上，船山成长了张载的“一物两体”“动非自外”的概念，对峙内因论，否决外因论。他说：“一气之中，二端既肇，摩之荡之，而转变无限。”又说：“世界之变万，而要归于两头，两头生于一致。”“两头”即乾坤、阴阳、辟阖，它是事物内涵性的两种能量、动势。“乾坤并建”，“两头生于一致”，又是主要的脑筋体式。
在人道论上，王船山一定人道“日生日成”，人跟着生命成长而络续接管天的禀赋（即气的禀赋），络续有新的内涵。船山又从“习”的角度商议了人道若何在社会生活中形成的问题，一定“习与性成”，认为后天习成对于善化人道有十分积极的感化。他强调情、才出于性且彰显性。
船山哲学在今天能够作缔造性转化，有主要的价格与意义。如在知行关系上，船山提出了“知行相资认为用”“并进而有功”的知行合一观。他指摘其时一些学者“离行认为知”，或许沉湎在训诂、辞章之中，或许逃避实际，身心如槁木死灰。他十分强调“行”，强调实践及其功能。今天，我们也面临着知行脱节的毛病，从新诠释船山重实行的主张，具有实际意义。
又如，在伦理学方面，“理欲关系”涉及的是社会成长过程中道德伦理规范与人的感性欲求的关系问题。对此，船山强调的是“欲中见理”，凸起了欲与理的统一性。“天理寓于人欲”的思惟在今天具有积极意义。
（作者：郭齐勇，系武汉大学国粹院传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