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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高窟壁画修复师:耗尽一辈子 也要为后人留下文明

2019-05-15 03:39:24 暂无 阅读:578 评论:0

莫高窟“面壁者”为神佛“治病”

莫高窟壁画修复师:耗尽一辈子 也要为后人留下文明

工作中的李云鹤。A08-A09邦畿片/受访者供图 图片起原:新京报

一副棕框眼镜架在李云鹤的国字脸上。

若隐若现的白线把镜片分成两块,挑起眼睛走路时,就用上面的平光镜;垂下眼睛工作,就用下面的老花镜。

他是莫高窟的壁画修复师,“行医”63年,修复壁画4000余平方米。现在86岁,硬朗,身量挺立,牛仔工服一披就去工作,手脚利落,帽子底下头发斑白。

春末的洞窟,空气阴冷。李云鹤攥着金属雕栏爬上脚手架,然后蹲下身,视线穿过老花镜,抵达壁画上“生病”的众神。

如许的场景李晓洋见过无数次。从有记忆起,爷爷李云鹤便天天“扎”在洞窟里。

1956年,李云鹤来到莫高窟,成为第一位壁画修复师;1990年,叔叔李波起头追随爷爷修复壁画;2011年,李晓洋也拿起了接力棒,此后三代人一路为壁画上的神佛“治病”。

为莫高窟续命,是个漫长而持久的过程;在千年壁画眼前,几代人的芳华也短得何足道哉。现在,李晓洋能独当一面了,叔叔李波早是一位成熟的修复师,而耄耋之年的爷爷李云鹤依然天天爬脚手架、拿修复刀。

经由三代“面壁者”的修复,飞天的华裳从新潇洒,神佛的眉眼逐渐清楚,贪吃、僧侣、殿堂和红尘风景,也都离原有的式样更近了一步。

莫高窟壁画修复师:耗尽一辈子 也要为后人留下文明

莫高窟386窟壁画起甲病害修复前后对比。图片起原:新京报

面壁者

2019年,四川成都,宝光寺。

念佛堂北壁,一幅长4.21米、宽2.97米的《释迦涅槃图》“生病”了。受地质灾祸影响,颜料层和地仗层(位于墙体和颜料层中央的泥层)发生了离开,裂痕蜿蜒着爬上壁画,再不进行珍爱,将会造成持续空鼓断裂甚至垮塌。

在柳絮起头四处飘落的季候,1989年出生的修复师李晓洋来到这里主持修复工作。

对象箱里装着的,是来自莫高窟的经验和手艺,每年,莫高窟修复师们都邑应邀到国内其他区域匡助修复壁画。

统一时间,叔叔李波即将起头修复莫高窟第465窟的壁画,爷爷李云鹤在莫高窟的姊妹窟:榆林窟,长达四年的雕塑和壁画修复项目正处于收尾阶段。

1956年春天,在山东读高中的李云鹤预备前去新疆“支援扶植”,半途在莫高窟短暂停留。在时任敦煌文物研究所所长常书鸿的挽劝下,李云鹤留在了莫高窟。

三个月的试用期事后,常书鸿说:“小李啊,我给你分派个工作,不只你不会,咱们国度也没有会的。如今只有本身想法子。”

小李被分派的工作,是修复莫高窟的壁画。

现在“小李”酿成“老李”,儿孙渐次入行。“李波本身回来的,孙子是我‘哄’回来的。”

“从小在这种情况下长大,怙恃在饭桌上聊的都是莫高窟。”李波说,“瓜熟蒂落地就回到这里工作。”

李晓洋的高中和大学在澳洲就读,20岁出面的年青年头人,对将来的想象是澳洲布满新颖感的人和事,或是国内一线城市窗明几净的办公区。

不外,爷爷李云鹤说:“要否则如许,你跟上我一年到两年,实在不成你再改行,完全能够。”

就如许,李晓洋决意留下试试。

莫高窟壁画修复师:耗尽一辈子 也要为后人留下文明

李晓洋在修复壁画。图片起原:新京报

4月,李晓洋和同事们站在脚手架上,拿着注浆管,插入到壁画和墙体中央的裂缝中,把配制好的胶结材料吸入打针器,然后经由注浆管灌入壁画的空鼓部位,再用壁板支顶,将壁画贴回墙体。

在时间的侵蚀下,壁画遭遇的病害有空鼓、起甲和酥碱等等,它们让细腻的图案变得恍惚、破损,有时像鳞片一般翘起,有时结满白霜,有时甚至变得疏松、倒退。

修复师们的工作,就是拿着大巨细小、形形..的对象,除尘、填垫、脱盐、粘结、按压、支顶……匡助壁画匹敌时间。

在宝光寺,李晓洋发现同样的材料、同样的工序,有一小部门的壁画无论若何无法回贴,迫于无奈,他把颜料层揭取了下来,然后提议了和爷爷的视频通话,请爷爷“支支招”。

在爷爷的长途指导下,李晓洋从新做了一个载体层,把空鼓壁画贴了归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长途乞助爷爷了,在着手修复的一个月时间里,他和爷爷有过两三次视频通话,请爷爷出谋献策。比及悉数空鼓壁画回贴到地仗层后,李晓洋将会和同事一路对这个12平米摆布的壁画进行“整体揭取”——这也来自爷爷的建议。

成都区域空气湿度大,墙体的水分会对壁画外观造成损坏,“整体揭取”,是将前面的壁画固定住,然后打开墙体,在壁画后头安装金属架,将壁画挂在从新垒砌的墙体上,中央留有八到十厘米的距离,既能降低水分对壁画的危险,又能削减地动时带来的伤害。

早在上世纪九十年月初,李云鹤应邀到塔尔寺修复壁画,按照以往的修复体式,一百多平米的壁画将会被切割成小块揭下来,李云鹤首次立异,使用了“整体揭取”的法子。工程竣事时,寺庙的活佛问李云鹤:“李先生,我们这个壁画你怎么没修?”李云鹤乐了,把对壁画的伤害降到最低,是他最进展达到的目的。

“祖师爷”

2012年,河北曲阳,北岳庙。

这是李晓洋第一次上手修复壁画,在爷爷的率领和指导下,拿起了修复刀。

北岳庙的器材两壁上,绘着巨幅的“云行雨施”和“万国显宁”图,旗幡和衣袂线条柔和,苍龙若浮若动,70余小我物形态各异。不外,多种病害共存于这些壁画上,李晓洋和同事们破费了两年时间,才最终完成修复。

此前的时间里,李晓洋都在给爷爷“打脱手”,和泥、递对象、进修。李云鹤敬惜文物,随意不会让新人上手,经由一年多的“学徒期”和“考查期”,李晓洋才第一次接触壁画。爷爷李云鹤挺写意:“别说,他真正干起来,做的工作还真能相符你的要求。”

50年前,李云鹤第一次以修复师的身份进洞窟,是开凿于晚唐的莫高窟第161窟。壁画起甲严重,门打开,风一吹,壁画“像雪花一般洋洋洒洒落下来”。很多年后,李云鹤在分歧场合回忆起这个场景,照样会连说“看了就肉痛”。

在其时,只能一点点把倒退的壁画收集起来,然后人工贴归去。不到60平米的壁画,李云鹤们一小片一小片地修,700多天后才悉数完成。

后来,人们无数次提起161窟,它是敦煌研究院汗青上自立修复的第一座洞窟,也是国内壁画修复珍爱的起点。

那时的莫高窟几乎没有任何文物珍爱的设备和对象,面临一片一片生病的壁画,用什么修,怎么修,都靠李云鹤本身试探。

没有仪器做实验,就跑去厨房,用炉子烤,用锅煮,经由高温来视察材料机能;屋里屋外、白日晚上地做对比,来寻找最幻想的材料。

其时敦煌研究院请来捷克的专家匡助修复,关于修复材料和工艺,对方始终保密,李云鹤就在旁边“偷师”修复过程,专家走后,李云鹤本身试探着用毛笔、滴管、打针器等各类体式修复,最终选定了打针器作为胶结材料注渗的对象。

胶结材料打针完,需要将壁画回贴到地仗层,李云鹤测验铺上一层纱布然后按压,“布纹会压到壁画上,修过的壁画像罩了一层网子。”后来换成塑料布,发现轻易把壁画粘下来;最终想到装裱画用的纺绸,既能吸水,还有细腻的质地。“就如许慢慢本身总结了一套修壁画的工艺流程。”

李波说,那几十年是莫高窟的“急救性珍爱时期”,“在其时,受到人力、物力、财力、熟悉等等方方面面的局限,人人处于一个被动状况,若是不去急救,或者是完全的损毁。”

莫高窟壁画修复师:耗尽一辈子 也要为后人留下文明

李波在修复壁画。图片起原:新京报

有媒体报道,1943年,画家张大千摹仿完壁画,预备脱离敦煌,临走时对常书鸿说:“我归去了。你待在这里,是一个历久的甚至无期的徒刑。”

后来,常书鸿在这里待了平生,他的墓建在九层楼对面。李云鹤也留了下来,在窟区马厩改成的员工宿舍住了快要30年。那排南北延伸的土房子,里面搭着土炕、土桌和土凳,睡觉时会有尘土扑簌簌落在脸上,第二天一早鼻孔里都是黑的。

夏日炎夏,强烈的太阳辐射足以灼伤皮肤;冬季冰冷,人们裹着带膻味儿的羊皮袄子过冬。人们最常吃的饭是白水煮面条,前面放着一碗盐巴一碗醋,拿沙漠滩上的红柳枝当筷子,一顿饭就在腾腾的水汽中吃完了。

修自来水是八十年月之后的事了,那之前,李云鹤们吃的是吃力口泉的水,盐分高,味道吃力涩,“刚来的时候都要闹一个月肚子”。

直到1985年才搬到一两公里外的公寓中。九十年月,院里想要给他在省会兰州分房,脱离一线从事研究工作,李云鹤没赞成,“我修了一辈子壁画,弄我到兰州干吗去?不如待在敦煌守着这些器材。”

1998年,李云鹤被敦煌研究院返聘,持续“扎”在洞窟里修壁画。

到现在,这位常书鸿口中的“小李”已经86岁。他做了63年修复师,4000余平米壁画履历过他的“医治”,晚辈们叫他“爷爷”,也说他是“壁画修复范畴的祖师爷”。

“医德”

莫高窟距离敦煌市区25公里,沙丘、沙漠,周围是一模一样的..。李晓洋的童年时光,有很长在莫高窟渡过。住处距离九层楼不到50米,天天黄昏,李晓洋就被“派”去洞窟喊爷爷吃饭。

130窟前面曾经有一片小水池,春夏一到,总能从里面抓到小青蛙,时间长了,人人给水池起名“青蛙池”。

洞窟门口的水泥斜坡是小孩子们的自然滑梯,李晓洋经常在口袋里装上满当当的沙子,然后拎着一个小纸板跑去玩,沙子一撒,纸板一铺,一屁股坐上去,就嗖嗖嗖地滑究竟。

每年圣诞、元旦等节日,敦煌研究院会把小孩子们全都召集起来,在食堂大厅,李晓洋们一边吃水果和零食,一边听先生讲壁画故事,九色鹿和舍身饲虎是每个“窟二代”的童年符号。

那时候,李晓洋感觉壁画修复工作很酷,心神专注地坐在壁画前,拿着对象,像大夫给患者治病。因为要施舍兄弟单元单子,爷爷和叔叔经常四处出差,指导修复国内其他区域的受损壁画,在李晓洋眼里,“那时候最大的妄想就是有一天‘出差’这个词能够何在我身上,感觉稀奇洋气。”

不外,十几年曩昔了,李晓洋也成了一位修复师,却发现这份工作并没有本身想象中的“嵬峨上”。方才入行时,他天天都“不知道本身在做什么,不知道本身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让李晓洋印象最深的是石家庄毗卢寺的壁画,因为酥碱病害严重,仅仅一块40厘米高60厘米长的壁画就破费了他三天的时间,干燥、脱盐处理、二次加固……很多道工序。

一位本地的白叟经常来看他们修壁画,有一天终于不由得启齿:“小伙子,我前两天来你就坐在这儿,怎么今天还在这儿?”

“天天坐在统一个处所,反复同样的步伐,有时要几百上千次,一世界来胳膊都酸了。”李晓洋说,“其时感觉真死板。”

雷同的感触在年青年头人中并不罕有。80后壁画修复师付磊原本在军队里投军,退伍后来到莫高窟工作。早晨,在军队时的跑操时间,他要坐在洞窟里修壁画;上午,在军队时的练习时间,他要坐在洞窟里修壁画;下昼,在军队时的体能时间,他还要坐在洞窟里修壁画……付磊感觉“闹心”,起先那段日子,时不时要出去逛逛。

来自河南的乔兆广也有雷同的履历,刚入行时,一到正午就早早放脱手中的活儿预备吃饭,几个年青年头人在洞窟门口等啊等,也不见师父们出来,又欠好意思进去叫,只能在门口瞎缓步,眼看着已经由饭点半小时,实在熬不住了,跑进洞窟里叫师傅,“还认为他们没看表,其实基本就把时间给忘了。”

“我师傅是李云鹤先生的门徒。”乔兆广说。现在这些80后成了修复师部队的中坚力量,也起头带门徒了。好多人会感慨,连86岁的“祖师爷”李云鹤都还在一线工作,“我们有啥来由欠好好干呢?”

出差施舍其他单元单子修复壁画时,住宿前提经常很艰辛,但李云鹤睡简陋的招待所能够,睡帐篷能够,睡“一起风一身土”的洞子里也不说什么。

现在在榆林窟工作,四下无人,沙漠滩广宽无边,李云鹤和其他修复师们就住在暂时搭建的简略房中,“两片铝片夹着一片保温板。上班时间干工作,下班时间聊天,聊的照样工作那点事。”

李波记得,1994年,他追随父亲李云鹤去青海塔尔寺修复壁画,夜里住在喇嘛的房间,忙了一天,关灯后他很快睡着了。没多久倏忽被父亲唤醒,要商量怎么修复才能让壁画状况最好。“藏传释教的壁画都邑在表层刷上防护膜,所以颜料起甲稀奇难修。”李波说,那是他入行的第四年,父亲第一次以同业的口气和他商议工作问题,“那次之后就成常态了,经常夜里倏忽被唤醒,交卸一些事情,或许要听听我的见解。”

前不久,他在榆林窟和父亲一路做泥像修复工作,夜里三点多了,模模糊糊被唤醒,“雕塑嘴型上的凹凸升沉你考虑到了没有?”李云鹤一边说着还一边拿起手机,翻出照片,持续看雕塑嘴角的暗影和线条。

作为李云鹤带出的门徒,李晓洋和叔叔李波都听过无数次关于“大夫”的比方。李云鹤经常说,大夫给病人输液,扎疼了还会被埋怨,但修复师给壁画治病,文物不会说话,所以更要有医德,更要有敬畏心。

在杭州修复凤凰寺的壁画时,一个学生不小心把壁画粘到了手上,“这很正常,掉下来也很正常,然则你得给贴归去,究竟这个娃娃敷衍了事把这块壁画从手上给弹走了。”李云鹤回忆,“我把他给撵归去了。”

和风竞走

2012年的炎天,李晓洋工作的第二年。一个薄暮,他和爷爷竣事工作从现场走出来,有亲人打来德律问候,李云鹤拍了拍身上的土,坐到洞窟旁的小石墩上。

盛夏的西北,六点钟的阳光依然刺目,光线漫在李云鹤脸上,闪着密密麻麻的白色胡茬。在李晓洋印象中,爷爷身体一向非常好,从没老过。他有点出神:“固然他嘴上不说对我的盼望,然则能感受到他把这个器材看得比他生命还主要,他进展我能持续做。突然感觉到我选择本身人生偏向的时候了。”

让李晓洋最终留在这个行业中的“决意性瞬间”发生在2014年。那一年,他和同事在莫高窟第360窟开展修复工作。

常日里,壁画被脚手架隔成小块,修复师坐在壁画前十几厘米的位置,看到的是颜料、晶体、墙壁和土壤,加上壁画起甲严重,光线照过来,影子乱糟糟,基本看不清原壁画的式样。

项目落成的那天,所有脚手架被拆走,李晓洋站在本身修复好的壁画眼前,倏忽被打动了:360窟北壁,药师经变图,不到一米高的文殊菩萨像在本身修复后从新展现出来,巴掌巨细的脸上,“眉眼、鼻翼、嘴角,太仔细了,线条稀奇好。”李晓洋回忆,“其时就感觉,若是不是我们修复,多少人再也看不到这些器材了。从那一刻起头找到了成就感。”

常日里,李云鹤经常叮嘱年青年头修复师们:“从事修复行业,不要做了几年,就感觉本身同党硬了、够吃老本了,必需络续总结平常的经验,络续进修新的手艺。”

李波说,从八十年月起头,莫高窟的文物珍爱进入科学珍爱时期,壁画修复前要进行地质查询、情况监测,用新手艺、新材料珍爱洞窟。

李云鹤在莫高窟工作了60余年,李波的修复刀也捏了快要30年。老一辈的修复师们见证了很多汗青节点。1997年起,敦煌研究院介入“中国文物事迹珍爱准则”的制订工作,那是第一个指导中国文物事迹珍爱行业的划定和尺度。

接力棒传到年青年头人手中,现在是李晓洋从事壁画修复的第九年。他所履历的,是莫高窟“预防性珍爱时期”,珍爱者们“经由对文物留存情况、前提的合理科学的干涉调节,来达到文物少患病、延年益寿的感化。”

李晓洋逐渐发现,这是个没有终点的行业。“唐朝的壁画和五代的壁画有区别,山西的和河北的也纷歧样,像这一次在成都,和在敦煌就有显着的分歧,成都的湿度稀奇大,天然情况稀奇晦气于泥质文物的留存。”没有什么窍门,只能一直地思虑对策,解决问题。

正在莫高窟465窟工作的叔叔李波也碰到新的问题。古代工匠把矿物原料磨成粉,掺入胶结材料,然后绘制到墙壁上。李波发现,和莫高窟的其他洞窟比拟,465窟壁画上的胶含量显着偏高,这导致颜料层的起甲病害稀奇严重,而且起甲部门硬度、脆度很高。

李波和同事们在无数次实验后,最终决意增加胶结材料的温度,“使原有材料在新材料温度的影响下,达到必然的渗透和软化,这个时候回贴失真最小。”

很多新的手艺起头应用在壁画修复上。例如在修复中胶结材料的浓度,曩昔,修复师凭借经验和感受来决意,现在则经由研究设备对壁画成分、病害类型和水平、发生机理等进行剖析,然后给出精准的数据,从而决意胶结材料的浓度和比例。

“壁画珍爱是一门学不完的学问。”直到如今,八十多岁的李云鹤都还在进修新的高分子修复材料的使用。

现在,开设壁画修复相关专业的院校越来越多,每到节沐日,也有好多年青年头人来到莫高窟研学或是从事自愿者工作,不外,修复师们说,或许因为工作情况偏远、干燥,或许因为工作性质辛劳、死板,他们中留下来修壁画的凤毛麟角。

“莫高窟的最终终局是络续损毁,怀抱琵琶的飞天和斑斓的佛国世界迟早会消散,我们这些人用毕生的生命所做的一件事就是与扑灭抗争,让莫高窟留存得长久一些再长久一些。”敦煌研究院信用院长樊锦诗不止一次说起雷同的话。

时间是莫高窟最大的仇敌,“与扑灭抗争”的紧迫感,逐渐传递给莫高窟的珍爱者们。

客岁,有媒体想要拍“捍卫者”的故事,找到了李氏祖孙。短片中,李晓洋扶着爷爷爬上长长的石阶,站在洞窟门口。

镜头摇过戈壁、沙漠,以及攀满断崖的蜂巢般的洞窟,李晓洋说:“爷爷一辈子都在和风竞走,他说,这是一场注定会失败的竞赛,但我们偏偏要逆天而为。哪怕和风耗尽一辈子,也要为后人留下不克复制的文明。”

采写/新京报记者 王双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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