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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最后一座煤矿落幕 长广煤矿最后247户居民将搬离

2019-09-12 12:59:39 暂无 阅读:689 评论:0
浙江最后一座煤矿落幕 长广煤矿最后247户居民将搬离

这是矿区稀有十年汗青的大煤仓。

浙江在线9月12日讯(记者 王燕平 詹丽华)站在牛头山火车站的旧址前,58岁的邵根喜背着双手,静默地看着四条铁轨之外那座建于上世纪60年月的嵬峨煤仓。曾被称为“十里矿区”的长广煤矿(别名牛头山矿区),现在除了这座老煤仓,已经很难找到往日工矿重镇的绚烂印记。

1957年浙江省委决意恢复长兴煤矿,成长煤炭生产,以缓解浙江煤炭供给重要的局势。最初筹建处设于杭州,就在城南的梅花碑,1958年,浙江长广煤矿公司成立,办公所在才随之正式搬到矿区里。岑岭期,长广煤矿每年的产煤量占其时浙江总耗煤量的三分之一。

这个月的26日,是已闭矿6年、被称为“浙江最后一座煤矿”的牛头山矿区正式移交安徽广德治理的最后刻日,矿区内最后的247户居民也将悉数搬迁至我省长兴县煤山镇生活,这意味着,长广煤矿将正式退出汗青舞台。

从小在矿区长大,又在长广煤矿工作了一辈子的邵根喜就负责搬迁的保障驯良后工作,他看起来很平静,只是路过本来的办公旧址时会倏忽提高话音,与旧同事吃饭时总念叨着要去看看早已退休多年的老向导。几乎与煤矿同龄的人,心里的百味杂陈早已不在脸上。

60年前,第一批职工是“全国统招”

据《长广煤矿志》记载,因矿区地处浙江长兴和安徽广德接壤,故各取头一字称“长广煤矿”,曾使用代号“588煤矿公司”,是浙江省三大国有企业之一。稀有据显露,1987年长广矿区户籍在矿的常住生齿为36493人。而在长广老职工口中,这还不是最高数字,峰值时期长广有职工1.8万人摆布,算上职工眷属、后代等应跨越5万人。这已经远超其时一个通俗镇级尺度的生齿规模了。

本年76岁的陈宏昌是长兴水口村夫,1967年5月进入长广,是长广煤矿第三批招收的工人之一。“昔时一共招了三四千人,个中我们乡就招了100小我。”陈宏昌做了9年的井下工,回忆刚进长广的日子,他说,印象中一向在搬迁,“刚起头生活前提非常艰辛,住的是茅草房,一间房上下铺一共住8小我。三四年后搬迁,前提好些了,头上有瓦了,但脚下照样黄泥地。”1970年陈宏昌娶亲,分到一间14平方米的瓦房,已经是其时人人恋慕的设置。

论起来王忠常的“工龄”更长。“我父亲本来在山东枣庄煤矿工作,1958年正在山东泰安煤炭工业学校进修,作为手艺工人被调到长广。”那一年王忠常9岁,一家九口搬到了长广。父亲在一矿工作,他就在课余跑到二矿跟着大人“敲石头”:“那时候没有破碎机,打坏石端赖人工。”

1958年9月29日,长广正规设计的第一对矿井——牛头山三号井破土动工,最初只有4名手艺人员和62名新老工人,没有机械设备,没有电,就用铁锤、扁担和土筐一类的简洁对象投入扶植,只用了一年零三个月时间就移交生产。至1959岁尾,生产了原煤2万余吨。

长广建立后的第一年岁尾,矿区职工敏捷增加到3000余人。个中有不少是像王忠常父亲那样,拖儿带女、全家搬迁来的。长广的成长也布满着那段汗青时期的印记。“其时的标语是‘备战备荒为人民’,所以要大规模扩大生产。”曾担当长广集体党委副书记的汪旭玉说,其时长广的职工来自全国各地,各个省市区的根基上都有。

牛头山到杭州有直达火车

邵根喜带着我们去看牛头山的老站台,那条曾见证了长广煤矿庆幸岁月的铁路线早已停运,铁轨被肆意生长的草木掩蔽了泰半,原本平整的地面全是大坑,一脚下去积水没过脚面。

“接近站台的两条铁轨是客运线,接近那边煤仓的是货运线。”站在原牛头山火车站的站台上,邵根喜指着铁轨说,“我家乡在山河,回家乡时我就坐火车到杭州,再从杭州转车去山河。牛头山的发车时间是早上6点多,杭州城站的发车时间鄙人午,单程也许5个小时。货运列车则在牛头山和杭州艮庙门货运站之间运营。”

其时的牛头山有多热闹?“那时候牛头山被称为‘小香港’。”固然也有老工人回忆说,其时的牛头山就是“小上海”,但邵根喜对峙说应该是“小香港”。“我们这里服装市场起步早,改造开放初期,很多人到杭州四时青服装市场批发服装,再乘火车回来,其时长兴人都要赶到牛头山来买衣服的。”

最时髦的衣服在牛头山,最好的资源也在牛头山。邵根喜在长广二中就读。“高中一个年级就有8个班。其时学校的师资力量照样很强的,有不少教师是从北大、清华卒业的。”在邵根喜的印象中,他的数学先生就是清华卒业的高材生。在谁人初中卒业就算“高学历”的时期,能有北大、清华的卒业生当先生,长广的吸引力由此可见。

上世纪80年月,是长广最好的时光,说起那段日子,老职工的话题就刹不住车。有人说,那时候光舞厅就有三四十家;也有人说三四十家夸张了,二三十家差不多,却是剃头店有百来家;有人说,那时候天天都有片子看,为了一张《少林寺》的片子票真是抢破头;还有人说,那时候姑娘们最好的归宿就是找个长广小伙……

长广片子院的外墙上,至今还贴着三张足有一人多高的片子海报,尽管海报早已褪得只剩一片灰白色,只能依稀差别出《庐山恋》《吉鸿昌》的名字。

最后一口矿井6年前封闭

张永春在原广兴矿职工宿舍门口碰着了熟人,说起几天前各自送孩子去杭州读大学的事情。他们曾经是同事,他们的孩子以前是同窗,如今又同在杭州读大学。在长广,碰来碰去都是如许的关系:老同事、老邻人、老同窗。

他有些不测,老同事还住在老宿舍。“立时也要搬了,最多十来天吧。”9月26日前,矿区剩余的247户居民将悉数搬迁到长兴煤山镇,张永春的老同事算是最晚一批。

“都走了啊!”张永春不由得有些感伤,又说煤山镇也很好的,“镇上还建了个长广煤矿工业文化博览馆。”他建议我们有时间能够去看看那座博览馆,因为以前牛头山火车站的小火车就陈列在那边,“很悦目的”。

从张永春有记忆起,他就在长广。1937年,他的爷爷逃荒到长兴在煤山狮子山脚下的一个小煤窑里挖煤,那时候还没有长广煤矿;到1958年,他的父亲又成了长广煤矿的第一批扶植者,采了30年煤;1981年,他“子承父业”成了长广第二代矿工。他曾经写过一篇文章,讲述一家三代矿工的履历。“但别人不相信,说我写得太煽情。”对此张永春一向耿耿于怀,他不克接管“一点水分都没有的”真实描述,在外人看来只是艺术加工。

如许的话,张永春能跟邵根喜说说,他们统一年进的长广煤矿,又都是一家两代、三代人都扎根矿区。

邵根喜的父亲曾经是矿区的一名井长。“昔时父亲负责建房子,如今我负责拆房子。”邵根喜如今是长广综服中心党委副书记,负责牛头山矿区的拆迁、安置工作。从上个世纪90年月起头,长广煤矿的矿井慢慢封闭,父亲建起来的井架,又在他的见证下拆除。2013年,长广煤矿七号矿井公布封闭,这也是浙江省最后一口煤矿矿井。

我们去看了张永春说的那辆小火车,就陈列在博览馆门口,以前运煤、运客的车厢被翻新、革新成了茶吧。下雨天,并没有客人。只是对张永春他们来说,这并不主要,只要老煤仓、小火车还在,那段曾经的芳华岁月就显得不那么遥远。

即使长广老矿区里那些标记性生产建筑早已拆得七七八八,仍然时不时有退休多年的老职工从全国各地赶来,到矿区里转转,每一处破败的门墙都有属于他们本身的故事。

长广煤矿最美的时光,早已定格在他们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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