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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艺录丨论曲子词体嬗变:“令、近、慢、引”及其体制的渊流变化

2019-08-19 18:47:21 暂无 阅读:1011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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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燕乐(隋唐时期发生的音乐系统,详见拙文:词艺录丨论词与声乐的聚散递变)的“歌法”已经不得而知,但在词学中,大到词牌名,小到每字之平仄、韵部,都保留了非常大的古乐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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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各类词牌的形式及其其面前格律等出处与流变,就是非常值得考据和揣摩的------非但能厘清词学的脉络,同时在创作中也能揣摩音容,或许能于弗成歌处偶窥音节转变。王国维所谓“今其声虽亡,读其词者,犹觉拗怒之中,自饶和婉,曼声促节,繁会相宣,清浊顿挫,辘轳交往,两宋之间,一人罢了。”(《..师长遗事》),即言如是。词中配乐曲调及其流变曲调的种类

词最初即为歌词,个中有先歌词词后谱如姜夔的诸多自度曲,也有先谱而有歌词的,如《霓裳曲》等,但我们现在各类词学格律数中的“词牌”,大多都是由曲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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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并非每一曲都有配词,好多曲调实际上都是“有歌无词”的状况:南宋修内司所编《乐府混成集》,大曲一项,凡数百解,有谱无词者居半。王国维《宋元戏曲史》引《齐东野语》卷十

这种情形一部门是因为词学的成长迟缓,另一部门则是因为某些大型乐曲并不适合配词------一现在天的大型交响少词是一样的事理。中国古典乐实际上也有这种雷同的分法,即“大曲”和“小曲”,汉 蔡邕 《女训》中记云:“凡鼓小曲,五终则止;大曲,三终则止。”,但《唐六典》中则分三类,即大曲、次曲、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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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乐最主要也是最卓越的音告成就便集中在大曲之中,其构造一样为“散序─歌─破” 。《碧鸡漫志》中论“凉州曲”中曾提到过大曲的形式:散序、靸、排遍、攧、正攧、入破、虚催、实催、衮遍、歇拍、杀 衮,始成一曲,此谓大遍。而《凉州》排遍,予曾见一本有二十四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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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王灼彼时很大水平上是记录的是宋大曲而非是唐大曲,唐宋二代声乐系统中央颇有不合,张炎《词源》所引姜夔“犯调”便与唐人的纷歧:唐人乐书云:犯有正、旁、偏、侧,宫犯宫为正宫,犯商为旁宫,犯角为偏宫,犯羽为侧宫,此说非也。十二宫所住字各分歧,不容相犯。十二宫特能够犯商角羽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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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则,大曲之外,又有法曲一说,如陈旸《乐书》云:“法曲兴于唐,其声始出清商部,比正律差四律,有铙、钹、钟、磬之音。《献仙音》其一也。”顾名思义,“法曲”即..曲,姜夔称大曲都为胡乐,法曲则非胡乐(“凡有崔、衮者,皆胡曲耳,法曲无是也”)与词配乐的体式

前文提到,曲调并非全有配乐,同时呢,大曲因为体系浩荡,并非全为歌词,中央有歌舞、有配乐,那么大曲中作为“歌词”的部门,显然只是个中的一段节选。如姜夔《霓裳中序第一》就是《霓裳曲》节选的一部门,白居易《霓裳羽衣歌·和微之》云:“散序六奏未动衣,阳台宿云慵不飞。中序擘騞初入拍,秋竹竿裂春冰坼。”自注:“散序六遍无拍,故不舞也。中序始有拍,亦名拍序。”

“散序”即纯乐器,“中序”则有歌、舞节奏,因而复有配词。除此之外,词牌中带有“歌头”的,如《水调歌头》、《六州歌头》等就是截取《水调》、《六州》的歌头所制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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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截取大曲之外的歌词配乐,剩下的就是单曲了。这部门单曲(或是杂曲子)配乐中,有现有曲调后填词的,亦有先有词尔后有曲的。

先调后有词的,如刘梦得的《竹枝词》就是揣摩民间音容而初制的:昔屈原居沅、湘间,其民迎神,词多鄙陋,乃为作《九歌》。到于今,荆楚鼓舞之。故余亦作《竹枝》词九篇,俾善歌者飏之附于末,后之聆巴歈,知变风之自焉。《刘梦得外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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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词后有曲的,如姜夔的诸多自度曲就是,其《长亭怨慢》前序云:余颇喜克己曲。初率意为长短句,然后协以律,故前后阕多分歧。

大凡配调以歌词者,根基都是如斯而来。词牌“缀名”及其流变词体中之“令词”

诸多词牌名中,有“近、令、慢、引”缀后名的不少,如《祝英台近》、《十六字令》、《浪淘沙满》、《千岁秋引》等等,这些名称,或是因大曲段落名而定,也有从小曲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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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令”,大多是出于酒菜上临场挥就,《乐府诗集》记云:“《回波》,商调曲,唐中宗时造,盖出于曲水引流泛觞也;后亦为舞曲。”故而令词又叫做小词,平日字数不多,晏几道《鹧鸪天》中“小令樽前见玉箫”之“小令”,就是短小的歌词。小令尊前见玉箫。银灯一曲太妖娆。歌中醉倒谁能恨,唱罢归来酒未消。○春沉寂,夜迢迢。碧云天共楚宫遥。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鹧鸪天》晏几道词体中之“慢词”

所谓“近”,其实历书都对照恍惚,有云“近拍”者,《碧鸡漫志》云“今歇指、大石两调,皆有近拍”,又有云“声律邻近”者,周邦彦《荔枝香近》注:“故名《荔枝香近》。近者,其腔调邻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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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近”的节奏与引、慢略有分歧,近人王易《词曲史》中称:“谓近于入破,将起拍也。故凡近文句短韵密音长”。按这种说法,“近”的声容是介于令词与长调之间的。

笔者略比《祝英台近》的句式转变、以及历忌“入声部”等情形,发现的确相符“句短音长”的特征,但其韵位间疏间密,恐“韵密”一说,当有误了。宝钗分,桃叶渡,烟柳暗南浦。怕上层楼,十日..雨。断肠片片飞红,都无人管,倩谁劝、流莺声住?○鬓边觑,试把花卜心期,才簪又重数。罗帐灯昏,呜咽梦中语: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将愁回去?《祝英台近》辛弃疾词体中之“引子”

所谓“引”,则与“序”邻近,其出处或是某大曲的“引子”,张炎《词源》云:而美成诸人又复增演慢曲、引、近,或移宫换羽,为三犯、四犯之曲,按月律为之,其曲遂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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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一样承担者“热场”的功能,雷同于现在的“开场舞”亦或是“定场诗”,周密《癸辛杂识》云:“凡大乐集乐初作,必先奏引子”,当然,此外还有出于杂曲的“引子”,便不细谈了。水边沙外,城郭春寒退。花影乱,莺声碎。飘零疏酒盏,拜别宽衣带。人不见,碧云暮合空相对。○忆昔西池会,鹓鹭同飞盖。联袂处,今谁在?日边清梦断,镜里红颜改。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千岁秋引》秦观词体中之“慢词”

所谓“慢”,即“慢曲子”,词牌名中之“慢”,全为长调,我们需要注重,这里的“慢”是指声容曼妙,这部门有出于大曲之中,也有出于杂曲中,也有从单曲中改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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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所提到的《长亭怨慢》就是姜夔自度的单曲,而《浪淘沙慢》则是柳永凭据《浪淘沙》所改制的,当然,有的慢曲词牌名并未标注,但实际上也是慢曲,如《忆故人》与《烛影摇红》便是。《能改斋漫录》卷十六:“王都尉(诜)有忆故人词,徽宗喜其词意,犹以不丰容委宛为恨,遂令大晟(徽宗所置音乐研究创作机关)别撰腔,周美成(邦彦)增损其词,而以首句为名,谓之《烛影摇红》云结言

今天好多喜爱者们填词,非常轻易闹得一个见笑就是将所有词牌当成一个词牌来填。又或许对于词中无标其名、别号者,如《千岁秋》、《石州慢》(石州引)、《今人捧玉盘》(铜人捧露盘引)等等缺乏认知,以导致把握不住词牌中的声情转变。

故而,我们对于词牌中这些名称的梳理,便能梳理这些词牌名的转变,并能够从调名中对于不熟悉的词有个也许的把握,便不大会显现不择调而填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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