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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頣-忘川河上摆渡人》作者:原上菁(2)

2018-07-07 14:18:50 网络整理 阅读:148 评论:0

老人知道一定是我来了。没人会陌路飞桨,夺路荒湖野荡识孤屿。老柳家一侄把舵,四侄子作伴而行;我匍匐船头,顾不得凛风啸耳,惊涛拍船,万般伤感袭上心来!

老人起身迎过来了:“那不是我的武汉来的‘先生’呀!”他笑了。

船已在滑行。野风只顾吹拂他的鬓须,云暗草低天涯人,老人在拭泪。我忍不住了,泪如雨下......

辰伯父老来逾倔,独自一人卜居在他家的祖业野雉垸瓜芜墩上,守土不移。瓜芜墩隐现荒湖沼泽,从来就没有一条通路,只有扁舟一叶,草庐三间,三五荒鸡,一脉野烟。辰爷的先祖早年流浪归来,最先踞此垦荒造田,乡里素有传说。湖荒种稻,丰稔多稌,引来无数秧谷鸡刨食,饱歺野饷,飞飞蔽日,因取名湖畈为“野雉垸子”。瓜芜墩三面临水,一径失荒,与世无瓜葛,故名“瓜芜墩”。

“野雉垸,米粮仓,十年水,九年荒,收一年,起楼房......”

野雉垸耕田齐胯裆的水,插秧水齐腰深,秧下去耳朵灌水!农人忍得十年辛苦付之流水,但求上天一朝补尝。凡丰稔之年,必踏歌起舞。敬神祭祖,祀酒纳福,搭台唱戏,抹牌..,吹打迎娶,亲朋聚飨;信占卜,下菩萨,造船葺屋,开渠升墩,由着种田人的性子来......

自古湖田不上冊,免课税,“三不管”,人皆羡慕之。三年困难时期,野雉垸子丰谷盈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湖荒野田救活多少人!谁不感念祖宗恩德只是口里不说,辰爷更是生死依恋他的这一方祖地,到老更是坚定不移。他愿意卜隐去到无声无息的地方,一了百了他早已不愿旧事重提的“隔世尘缘”......

49年入共和,土地归公,辰爷拥戴之。欣然拱手野雉垸,指望参入集体社合种里垸熟田,旱涝保收,同享安乐!不期“成分”高划,使致一生一世只能在大跃进,人民公社,文化革命“战天斗地”的锣鼓声中提心吊胆地服从垫底劳作,偷生混命,在时代狂潮的浪谷里挣扎,沉沦!比及重返分田到户,人已日薄黄昏,不钟用了。老去无所依,还去瓜芜墩,那里荒野瘳人,开满了“忧郁之花”,那里阴阳一线,从来不记取世间的善恶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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